“清妍?张清妍?张清妍!”
佩兰叫到第三次,清妍才仿佛大梦初醒,眼神迷离地转过头:“是要回去了吗?”
说完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原先的校服早就换成了一件短上衣,轻微一动酒吧冷气就顺着那点肌肤爬进人体内。
“这才几点?还早着呢!”
佩兰没好气地扇过一掌,打在大腿根,声音很脆,清妍瞬间像炸毛了猫一样猛地坐直了身。
面对清妍投来的幽怨目光,佩兰不以为然,被浓密眼线勾勒的眼头压低,她浓颜,化了妆更具有攻击性:“我是看你今晚一直发呆,有心事?”
她今晚原本想要捉奸狗男女,没想到消息有误,没逮到人。但是来都来了,她全副武装,就没有白走一趟的道理。
清妍和商时羽都是她放出饵,和两朵青涩可口的学生姐妹花坐没一会,很快就会有形形色色的人主动找上来。
“就是有点累了。”清妍敷衍地回,突发奇想地问道:“佩兰,你平时都抽什么烟?”
一听这话佩兰就来了劲,“呦?什么风把你吹得想学这个了?”
伸手从热裤口袋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是不一样的包装,毕竟在今日之前她张清妍从来没特地去认识过香烟品种。
“我只是不想吸二手烟。”
清妍笑笑,接过佩兰的细支打起火,动作有些慢,不像记忆里卫征那样炉火纯青。
她照猫画虎地抽了一口就呛到拼命咳嗽,下一秒荧荧火光就无情且迅速地摁灭在冰桶里。
商时羽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把酒水饮料递到清妍手边。原本清亮的液体被酒吧内缭乱灯影一照,透露出五彩的缤纷。
“平时也没见着你特地化妆。”佩兰不比商时羽,这个冷冷清清的女人,一双丹凤眼刁钻又毒辣的。
“就是突然想涂个口红。”她拿过纸巾擦嘴,雪白纸面印着淡淡的绯红。
清妍神色镇静,谁也想不到是因为几个小时前被同校同学强吻后留下了痕迹。
她想不明白卫征是为什么亲她。
太突然了,他们都称不上是熟人朋友,见面从头到尾他都没说上一句软话,就强吻下来。
好不讲理!
他吻技一点都不好,没有之前佩兰向她们描述自己经历时候那样缱绻温柔,蛮横强硬得不讲理,事后也没有一丝懊悔或者羞愧,还非常轻挑地看着她。
有够气人的。
清妍心情不爽,一直揉捻的吸管被她指尖向下一折,拧出尖锐的转角。
让她更恼怒的点是,她当时并没有推开卫征。
她尽可能地想把那种感觉忘掉,可是抿住吸管的时候、咬住烟蒂的时候,还有补口红的时候,都会碰到嘴唇的伤口,提醒她那种完全被异性压制带来的窒息感。
并且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清妍咬住自己下唇,牙齿用力,可是她心疼自己,咬不了卫征那么深那么重。
当时怕清妍跑了,卫征拉住了她的手臂,大掌用力,她根本就动弹不得,甚至刚刚红色的指印才彻底褪掉。
事后靠在卫征肩头喘气,感觉其实被他的骨头咯得不是很舒服,不过怀抱很结实温暖,清瘦有力,像她想象中一样。
等呼吸一平稳卫征就放开了她,他也立马变回了那个好学生,站在一定距离之外,疏离得好像两个人只是恰好碰见。
然后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裙子太短了。”
“但是这样穿好看。”她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
“是好看。”
卫征最后说了这句话,但是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捧读,没再给清妍一个眼神,随后回到店里牵走自己的车离开。
一边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站在阴暗巷子里抽烟;一边担心她裙底太短同时又强吻了她。
从来没人和她说过,少男的心思也像海底捞针。
想不通,她就只能拿面前奇形怪状的杯子出气,重重地用捣了几下冰块,碎裂的气泡音实在太小,就像没人听得见她心底事。
佩兰已经混到其他地方,好大一群人,玩着抓手指的游戏。
十分钟前来邀请的男人总是刻意被佩兰的长指甲抓出痕迹,把佩兰逗得乐不可支,笑声都足够传到她们这桌。
这时一个身后有声音传来:“能请你喝一杯吗?”
男人毫不避讳用目光看向吧台上坐着的十七岁少女,两条交缠在一起的腿雪白,要分开才能看直不直。
短上衣没有很紧,所以胸脯的起伏也不是很明显,只是领口锁骨上一点异色都没有——缺点东西,或许是一条项链或许是一片吻痕,否则完整无暇的样子只想让人破坏。
清妍歪着头,单纯地问了一句在欢场人人都要笑掉大牙的一句话:“为什么要请我?”
“你很好看。”
“我姐妹也很好看。”清妍拍了下身边低头奋战的商时羽,被拽起来女孩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