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是好了,但精气神还是需要温养,等到了江州城再说。”
夜惊堂感觉到了江州城,三娘怕是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上次三个人喝茶,水儿和三娘聊的还很开心,不知道会不会帮忙一起……
夜惊堂养精蓄锐半个月,脑子里胡思乱想,身体竟然还有点躁动了,当下端起清汤喝两口,压下无名邪火。
梵青禾能感觉到夜惊堂的躁动,无需号脉,光从精光四溢看着都猛的气色都能瞧出来,她怕不小心把火药桶碰炸了,也不敢太亲昵,只是小口吃饭闷不吭声。
两人如此吃完饭,又在窗前下了会五子棋,随着时间到了下午,江畔出现白墙青瓦的城镇,一座五层高楼,也出现在了江畔,遥遥可见附近有很多游人。
夜惊堂起身在窗口打量,而上方也传来了呼喊:
“夜惊堂,上来。”
太后娘娘的声音。
夜惊堂见此,便整理衣袍登上了船楼顶层。
船楼顶层极为宽大,里面放着琴棋画案,有宫女在里面伺候。
大魏女帝身着火红长裙,站在临窗的画案之前,正在执笔勾勒着江州山水,架势和东方离人如出一辙。
红玉则恭恭敬敬在旁边研磨,举目打量着画案,看样子是想拍马屁,但不知道怎么拍。
夜惊堂上楼瞧见此景,便走到了钰虎姑娘附近,抬眼一瞧——画的是山水图,两个馒头应该是山,一条黑线应该是河……
大魏女帝笔锋微顿,瞥向夜惊堂,眼神自带几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杀气。
夜惊堂刚勾起的嘴角,瞬间消失无踪,化为冷峻肃穆之色,微微颔首:
“画的真不错,比我强多了。嗯……我不打扰了”
“哼……”
夜惊堂目不斜视,快步来到外面的露台上,可见太后娘娘身着华美凤裙,头戴金钗配饰,气质如同倾国牡丹,站在露台边缘,眺望着江岸耸立的高楼,脸颊上带着国泰民安般的笑容。
太后娘娘虽然在夜惊堂面前挺粘人,但当了十年太后,仪态终究练出来了,这么一站,便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华贵之感,夜惊堂看到后,生不起半点歪念头,只觉得赏心悦目。
有宫女在旁边听候差遣,夜惊堂倒也不好盯着看,只是来到跟前拱手一礼: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瞄了眼屋里的女帝后,仪态从容示意免礼,而后望向江畔的高楼:
“你猜那栋楼叫什么名字?”
夜惊堂没来过江州,自然不清楚,想了想道:
“望江楼?”
太后娘娘缓缓摇头,认真解释道:
“叫鸿雁楼,本宫出生时,家里出资修建,与本宫同龄。如今算是江州城最有名的景点,有好多文人墨客在上面留墨宝。”
旁边的宫女,还代为讲解:“太后娘娘出生之时,有一只大雁落在秦家的祠堂上,被视为天降祥瑞,江州城类似的地方,还有十里雁河,雁祠庙等,都是为太后娘娘修建的……”
夜惊堂知道太后娘娘能入宫为后,出身必然尊贵,但还是头一次意识到,太后娘娘出嫁前到底有多尊贵,就这待遇,寻常公主真不一定赶得上。
夜惊堂遥遥眺望江畔的巍峨名楼,觉得不能让太后娘娘扫兴,想即兴赋诗一首。
但手抬起片刻,又放下来,改为双手负后,微微点头:
“这楼真漂亮。”
“……?”
太后娘娘还期待了下,见夜惊堂没憋出来,不禁索然无味,开口道:
“你和女官学了半个月,什么都没学到?”
“女官还在教对对子,即兴作诗确实有点难度……”
屋里的大魏女帝,听见这闲谈,兴之所至,开口接话道:
“那就对对子。雁来鸿去风簌簌,你来对下联。”
夜惊堂近日学了不少基本功,随口道:
“花落叶飞鸟叽叽。”
“叽?”楼下传来回应。
“噗……”
太后娘娘掩唇轻笑,发现仪态不对,又连忙双手叠在腰间站好,做出赞许点头的架势……
……
巍峨宝船,随风飘过江面,驶向了十余里外的江州古城。
而沿江两岸的游人,自然注意到了这只插着皇旗的船队,知道是当朝太后回江州了,都聚集在江边观望,议论声不绝于耳。
而耸立在江边的巍峨高楼上,两个男子站在围栏旁,一个观赏着墙壁上留下的诗句,另一个则环抱佩刀,眺望着江上大船。
抱着刀的游侠儿,穿着较为随意,背后挂着斗笠,扮相和在外游历江湖闲人没区别,不过面向颇为俊气,认识的人,一般称其为‘梁上燕’——青机阁的人,比‘剑鬼’徐野棠名声小几分,位列第四。
而站在墙边观摩诗句的男子,身着公子袍,打扮的像个书生,和其他刺客一样不漏真名,江湖人称之为‘十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