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碍。”
蒋札虎听见这话一愣:
“你管这叫小伤?”
卞元烈为了避嫌,依旧远远站在胡杨树附近,此时接茬道:
“四肢百骸受创,虚浮流于体表,你现在能站起来都不容易。这要是能算小伤……伤……”
话语戛然而止。
卞元烈抬眼看去,却见夜惊堂浑身青筋鼓涌,脸上的病态潮红开始慢慢消退,眼底的血丝逐渐转为清明,连疲惫喘息,都在深呼吸中放缓了下来。
?!
蒋札虎饶是老江湖,瞧见此景,也露出了卞元烈方才一样的难以置信。
而卞元烈张了张嘴,看多了仙术,此时硬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惊疑道:
“浴火图这么霸道?”
单凭浴火图,自然没这么霸道,毕竟浴火图消耗惊人,搏杀时强行恢复体魄,只会脱力更快。
但夜惊堂也不是没其他准备,在第一次交手,被神尘和尚轰出去时,他就察觉到神尘和尚强的超出预料,他体魄完全不占优的情况下,很可能变成苦战。
为此在再度上前之际,他就学着黄连升,吞了颗药效最弱的青色白莲子,把还算能控制住的药劲压在腹中,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遗憾的是,他还没来得及磕药,把第二管血条亮出来吓唬神尘,就占据了主动,蒋札虎随之到场开始拉架。
莲子已经吞了,夜惊堂虽然知道药效过剩会痛苦万分,但也舍不得浪费吐掉只有几颗的青色莲子,当前只能用作人前显圣了。
瞧见蒋札虎和卞元烈看神仙的表情,夜惊堂也没解释这些细节,只是道:
“都说了神尘和尚不是我对手,你们以为我开玩笑?”
卞元烈眼睁睁看着夜惊堂对敌百丈取首、受创转眼恢复,如同活神仙一般,心底之惊叹无以复加,刚想感叹两句,一道不和谐的嗓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天地大道,浩瀚无垠,太狂不是好事。”
声音缥缈无迹,分不清来源,却又如同自耳畔响起。
目光集中在夜惊堂身上的众人,见此都是脸色微变,迅速左右四顾打量,结果便发现远处的沙丘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道人。
道人身着黑白相间太极袍,头竖紫金芙蓉冠,刻有阴阳鱼的佩剑挂在腰侧,虽然身形纹丝不动,但随风飘舞的宽大道袍,却给了人一种盘踞如龙之感。
夜惊堂回头瞧见不知何时出现的道人,微微愣了下,虽然没见过,但还是从扮相上认出了来人。
而卞元烈本想询问这又是哪根葱,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意外道:
“吕太清?你这小牛鼻子……”
呛啷——
话音未落,刚刚沉寂的沙海,猝然再度响起剑鸣!
卞元烈瞳孔微缩,只见一道雪亮剑光,如同长夜白雷直指面门,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咫尺之外,惊得他瞬间面无人色。
而夜惊堂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发现这大舅哥脾气无比暴躁,一言不合便拔剑砍人,本能抬起左手。
嗡~
玉虚山的传世名兵‘合道’,当空停在了卞元烈眉心之前。
但让夜惊堂没想到的是,青锋长剑被停住后,依旧带着难以言喻的冲击力,剑锋震荡之间,猝然调转方向,直朝他而来!
咻——
?!
夜惊堂脸色骤变,双手上抬如抱月,强行停住眨眼入怀的青锋剑,却没摁住剑身的剧烈震荡。
嗡嗡嗡~
踏、踏……
吕太清道袍随风飞舞,神色严厉犹如敲打后辈的师长,缓步从沙丘走下:
“只是窥见了点天地大道皮毛,便持才傲物、目中无人,你可知道当年本道自觉无敌于天下,是怎么被奉官城敲打的?”
沙沙沙……
夜惊堂身体纹丝未动,却被剑推着慢慢后滑:
“就这样?”
“对。”
吕太清步步向前,声音平和:
“本道当年,也以为学到了鸣龙图,就能成仙得道。但奉官城当年告诉本道,鸣龙图是‘吴太祖的道’,我即便习得,也是走他人之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没有和吴太祖比肩的天地感悟,我便不会明白鸣龙图为何有此神效,更没法比肩吴太祖,九张图傍身,也不过是学的像吴太祖,这样的人,连江湖开宗立派都不配,又拿什么去得天地大道?”
夜惊堂轻喝一声,把长剑强停在原地,而后全力前压:
“有道理!”
吕太清随之停在原地,继续再度上前:
“三千大道,殊途同归。后世武人想比肩吴太祖,就不能走捷径,得先从根基练起,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知其所以然’,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身的大道。
“而你学会了鸣龙图,有此通玄之力,却不知道其背后蕴藏的天道至理,自以为举世无敌,使出十二分的决心和力气,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