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青黛,大抵也是如此。
宁欢意只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的,她不愿意继续在这里和永嫣掰扯,站起身来由方梨搀扶着回房,永嫣就这么跪在这里,也无人管她。
王妃娘娘,汤药熬好了,太医叮嘱要先喝药才能用膳,奴婢给您端来了云片糕,您向来爱吃。方梨好生伺候着宁欢意回到栖雁阁坐下,一套流程都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今日用药有些晚,她更是马不停蹄的提醒宁欢意吃药。
宁欢意点点头,看着铜镜当中的自己,虽然生病多年,但也得益于不怎么出门晒日吹风,那白皙的连带喝药喝出来的红润,看起来的确是健康了许多。
但是宁欢意知道自己的身子,其实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没有好也没有坏,不过是参汤吊着,不至于日日夜夜咳嗽个没完。
汤药苦口,宁欢意看着那白玉碗中盛着的黑乎乎的汤药就犯愁。
哪怕是这么多年喝药,也还是如同小孩子一样发愁吃药,方梨似乎看出来宁欢意的踌躇,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端着各种梅子杏子还有蜜饯又走过来。
云片糕虽然香甜,可和这药比起来那也算不得什么,王妃娘娘畏苦,奴婢是知道的。这不,梅子干杏子干还有蜜饯,定让王妃娘娘只苦那么一瞬,好不好?
方梨逐渐和宁欢意熟络了,话也渐渐多起来,她打趣着宁欢意,致使栖雁阁当中并没有多么尴尬。
宁欢意的心事被旁人看透了也是羞愧难当,她端起来玉碗一饮而尽,待全都咽下去之后,又连忙从盘子里把那些蜜饯梅子一股脑的塞在嘴里。
宁欢意感受了一下酸味,那好看的脸都皱成了包子脸,她算是明白了方梨果真没有诓自己,这梅子似乎不是小厨房晾晒做好的,而是哪里的特产。
方梨!怎么这么酸!宁欢意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可酸的实在应激反应因此提高声音,这样的憨态可掬,实在是让方梨觉着可爱极了。
方梨捂着唇替宁欢意倒来一杯茶水,被宁欢意扭着耳朵问责的时候,这才连连告饶:这是奴婢老家的酸杏干,那简直是以酸著称,就来了那么一小捧呢。
方梨总算是抛弃了死板教条的模样,展现她作为十来岁小姑娘该有的活泼。
宁欢意这才知道少了些什么,她弯着眼眸问:那你都给了我,你自己想家的时候怎么办呀?
堂堂摄政王和猫争宠
提到想家, 方梨的眸光顿时黯淡了下来,她微微笑着摇头:没事的,王妃您在哪里, 哪里便是方梨的家。
其实这样的思想,在所有入宫为奴为婢的人当中都要根深蒂固,有主子在的地方便是家。
甚至都不能流露出来想家的情绪, 宫外虽然不比宫中那般严厉但是也终究不爱看到下人整天思乡情切。
对于这些, 宁欢意是知道的, 但她看着方梨那略显失落的神情, 也是有些不舍的。
你家乡在哪里?宁欢意不过是随口一问, 却得知是江南水乡。
宁欢意先是一愣,后又弯了弯眉眼, 温柔的握住方梨的手:还真说不准, 可能你真的还有机会回到家乡呢?
方梨刚刚不是没听永嫣说的话, 因此也算是种下了一颗小小的希望种子, 而如今听到宁欢意的话,那颗小种子也有些萌芽。
方梨连忙跪下, 哪怕是最后没有, 但凡主子有这个想法, 已是奴仆之幸。
宁欢意还想再多吃点蜜饯压下去酸酸的味道, 谁料门外传来通报声,是裴阮来了。
娘亲, 怎么过来了?要是想欢意,传召欢意过去即可呀。宁欢意压住咳嗽,连忙起身跑到门口福身迎接, 裴阮满脸的笑意,扶着宁欢意上上下下打量她:眼见着成了亲, 是大姑娘了。也体贴懂事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经过那一番事情,裴阮脸上的皱纹多了好些,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但至少,裴阮本身就是美人胚子,因此即便是有那些岁月的痕迹,也完全掩盖不了裴阮的美貌。
宁欢意很像裴阮,是温婉大气的美,大大的杏眸眨呀眨,似乎是做了什么错事都能立即原谅的可爱模样。
裴阮被宁欢意拉着进栖雁阁坐在了上首,环顾四周看这些陈设,总感觉还如同往常宁欢意没出嫁的时候。
即便我们家宁宁出嫁了,这栖雁阁里所有的陈设,娘亲也总是按时按日的让那些人来打扫清理,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够住进来。这大抵便是娘家存在的意义,萧凝安固然很好,可在父母看来终究不如自己爱女儿,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给女儿当靠山,决不能让萧凝安欺负了去。
裴阮抚摸上宁欢意七岁时赠予她的那个白瓷瓶,昔日的场景似乎还浮现在眼前,裴阮眼角有些泪珠,她握住宁欢意的手,屏退众人。
这些日子以来,来我们府上求摄政王去上朝的人也那么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接着摆架子了,我和你爹爹的病也都好的差不多了,今日你们便回自己府上吧。哪个当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多留在府上陪伴自己,裴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