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别的办法,比如去酒店?”
“好奢侈啊,迟少。可是你能每天供我去酒店吗。”
“我这也不是办法,你有其他亲戚吗?”
“沈家明很久以前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其他亲戚,从来没见过。”
“你有没有联系过社会福利基金。”
沈朝汐轻轻笑了:“我没有出生证明。”
“怎么会?沈老师说,他爱人早逝——”
“他骗你的。”沈朝汐冷笑,“他是被alpha标记了就抛弃了的oga,从来没有结婚过。”
男人介入他们之间冲水洗手,喝得烂醉,摇摇摆摆,抬眼瞟他们,满嘴酒气:“干嘛啊?在厕所谈恋爱?!”
被点名批评的,一人撇开脸,脸色青黑,一人若无其事,掰指甲的倒刺。
而他前脚刚走,迟暮里猛地抓住oga手腕:“你应该告诉我。”
“为什么?”沈朝汐笑意愈浓,顺势揽住他后颈。
说啊,说你喜欢我。对我低劣的灵魂毫无兴趣,只是喜欢这张脸也好。
也就是这张脸,让沈家明厌恶到把琴谱无数次摔在上面:别让我看见你!
直到后来沈朝汐把他的骨灰垃圾似倒进海里,摘下口罩和眼镜去学校,很快迷上了听每一张嘴的虚情假意:沈朝汐,我喜欢你。
迟暮里,说啊,说你喜欢我。说你被我迷得死去活来。
迟暮里瞳仁颤抖,声带挣扎,挣扎,挣扎着说:“你应该告诉我的因为,我和你父亲是朋友。”
笑容僵在脸上,一瞬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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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怪迟暮里,沈家明用表演的可怜、无助又坚强骗过了所有人。打开门能做学生们口中最温柔的音乐老师,关上门能把沈朝汐往死里辱骂。
可不知怎么回事,腹中腾地窜起无名火。迟暮里,你会被我缠死,你要把朋友欠的全都赔给我。
他如被晴天霹雳似得怔怔松手,他会哭得比沈家明更可怜,音色比沈家明更无助:“所以你对我的好,都是因为我爸爸?”找了个极度刁钻的角度切入。
迟暮里眼中流过一丝痛苦,撇开脸:“对。你误会了。”
你最好是。沈朝汐眼泪汪得满溢:“呜”他操纵泪腺像拧开水龙头一样容易。
迟暮里手指拭去他眼角泪水,抚进发里,忽用力将人带进怀中:“余程这个人挺好的,你们在一起之后”
深吸一口气,“我们做朋友吧。我们三个人一起想想办法,看以后怎么安顿你。”
“朋友”
朋友?可是今晚你会抱着我死不放手,你会哑着嗓子坦白自己,你会求我听你说:喜欢你,沈朝汐我好喜欢你。
“好了好了,别哭了。等下被他们发现了。”迟暮里给他温柔抹泪,沈朝汐抽了抽鼻子,楚楚望他。一望,心里顿时啼笑皆非,beta自己也眼圈通红,含着薄薄泪光了。
看来,说出“你误会了”这四个字,对迟暮里才是钝刀子割肉的酷刑。
真是和沈家明一样蠢,为虚无缥缈的爱情发疯。沈朝汐想自己对爱近乎漠视的麻木,一定遗传自素未谋面的另一个父亲。
他心里冷笑,手上抹泪:“我懂。今晚我也看出我们之间的差距了。我这种人一无所有,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哪里配和你在一起。”
“不是的沈朝汐,我问过你能不能等我到大学,是你不愿意”
沈朝汐甩开他。两步走出,开门时再度回头,斜着脸露出个绝症患者的笑容,“我想和你活在当下。不行吗。”
“”
他知道,迟暮里会把这个强装嘴硬的笑容刻在脊梁骨里,这辈子都坐立不安,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回到包厢,菜都上齐了。
余下人哑然:“你们到底干嘛去了?”
两人各自入座,迟暮里信口胡诌:“去楼下银行看看卡里还有多少钱。”
“哦哦,所以钱够吗?”
“够。”
抛下沈朝汐一个人待解释,他不像迟暮里那么擅长随口胡说,每一个谎言都要精心筹备,只是笑笑:“有酒吗。”
“有烧酒。”余程给他倒酒,又夹了一枚鱼籽寿司:“先吃点垫垫肚子。”
沈朝汐却端起酒盏,一杯直接呛进喉咙:“咳咳”
迟暮里启开唇瓣。
“别喝那么急。”余程替他说了。
吃吃喝喝,谈笑风生,忽然有人提议:“别光吃啊,要不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兄弟们早就达成共识,“好啊”、“好啊”此起彼伏。沈朝汐心知肚明,在座大前锋、中锋、控卫都在变着法子撮合他和余程。
其实迟暮里说的没错,余程人挺好,家底也还不错,倒是个潜力股。可是“退而求其次”绝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沈朝汐所有恶习都遗传自沈家明,譬如贪婪。他趋光的贪婪近乎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