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与他站着耗了会儿,“蛋糕在桌上,你拿了就走吧。”
他不紧不慢,斜斜倚在门边,只是这样看着她,不错漏掉任何一丝神色。晦涩眼中,浮着清浅笑意,鼻腔中哼出幽沉气息,“你知道我不是来吃蛋糕的。”
僵持在玄关处, 不知多久,姜语鬼使神差,松了门把, 任他推开, 跨进。
姜语走到沙发边坐下, 刚才吃饭开的葡萄酒还没喝完, 她倾身倒了半杯,微仰头,渡入喉间。
她在余光中看见李京肆跨了两步便没再往前,就坐在餐桌边,手里拿着的红色礼盒呈放在桌边,看着那块姜语才切下来装点好的蛋糕快。
他偏头问:“你切好的?”
姜语冷声:“不是。”
他不去深究,淡笑声慢条斯理舀了口进嘴里,自顾又问:“我来巴黎,你不是很惊讶?”
姜语捏住玻璃酒杯一顿, 再抿口, “我不大会在一个人身上反复消耗情绪。”她转头看向他, “你倒是有毅力,对一个床伴穷追不舍, 你以前会这样吗?”
李京肆置下小勺, 也看过来,静静凝望。好久,姜语瞥见他喉结滚动,“不会。”
这话后, 她立马就把脸别回去, 语调有刻意捏作的肃然:“为什么我是那个特殊的?”
“你觉得呢?”
“我总不会把你想得太好。”
李京肆只是轻笑,渐渐地, 姜语听到他起身,脚步迈近,声音似飘来的:“你总是这样,我说什么你又不信,你就信自己。”
而她终究没看过去,“在我身上耽误时间就不觉得亏?”
“是我自愿,你又不会有什么负担。”
“……”
他每句话都说得义正辞严,叫人哑口。永远一副将她洞悉的姿态,好似她所有招数摆在他面前,只是小打小闹,一点撒娇抵抗。
那抹阴影渐而至于在脚边。
姜语深叹一口,扬脸去,张唇,欲出口什么,倾刻化进覆来的唇齿间,大手来掐她下颌,往后压,抵进沙发背。她在缠弄中睁眼,见到他忽闪的眼睫,留那么一道缝隙,欣赏交颈换息时她略有瑟缩的舌尖,再深入进来,慢而掀眼,与她睁圆双目交汇,她看清了那眼里的挑逗,调戏,轻浮,引诱,与全然拿捏。
李京肆另只手顺势扶腰而下,她穿贴身t恤,轻而易举就从侧边翻进去,掐弄,游离,几乎整个推掀起,拨到一处暗扣。
姜语没肯任由下去,猛里推开,他在松懈状态下趔趄后退,微微侧偏,没有被抵抗的尴尬,反而笑出来。
他少有地看见了姜语因亲吻,而浮上薄红的耳根与颊侧。她被那眼神撩得不轻,若有若无的抚摸勾引闹出了羞意。
实在稀奇有趣。
即使什么也没做成,那表情也反像个胜者。
姜语缓气过来,撑着沙发,仰头,鄙视目光,恶斥:“你是实在寂寞?千里过来就为了操我?”
“当然不是。”他无辜摊手,往侧边一步,在她身旁坐下,“我又不会勉强你。”
姜语冷哼:“你是哪时去做了个电休克?来找我就不是勉强?那晚在香港就不是勉强?”
一时半刻的沉默,他在认真思考这几句问题,垂眼,复又掀起,“我应该得反驳下后者,那晚是你自己蹭上来,我原本没那意思。”
彰显得多么勉强。
姜语直想笑,偏头看着他:“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嗯?”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流氓。”
李京肆被骂得丝毫不恼,侧开头笑起来,惯性地去纵容她的任性,谩骂,并欣然受之。
乖的时候他从不觉得那么漂亮柔顺的一枝花会如何伤人,后来发现她其实比自己想象得难搞多了。她是硬抓不住的。
李京肆身子坐得直,十指交叉,横在腿间,时不时会瞥过一眼,又收回。
那样的氛围中再无人讲话。
他看着她散漫握着酒杯,有心思考她此刻在想什么,为他而感到头疼,还是心慌,在想如何赶他离开,还是就这样多待一会儿。
思绪翻滚下,促使他再开了口,沙哑的,介于请求与不容分说之间的语气:“联系方式,能加回来吗?”
姜语转向他,疑惑写在眼里,无可无不可,等他再如何编纂下去。
吊灯光将那双眼映得很亮,呈一幕不够真切的暗灰瞳色,睫羽眨动,两只手也在那刻交得更紧。他见她不回话,便思虑着补充说:“同行的话,总会有远程联系的时候。”
她依旧不说话,依旧看着他,一直到他交叉的双手松动,意欲向她抚来,近乎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任他扑了个空。
未等他眼神反应,从边上绕开,向后头的卧房方向走。李京肆略有些失落,从垂头到再亮起眼不过几秒,整理好心情。
不曾想,姜语停在三四步的距离。在他起身准备离开那一瞬,兜里的来电响起,他自然无意地拿出,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