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此事能成,他亦能获益。但当了傅朝瑜的棋子,淮阳王总归不舒服。且他若是出手,傅朝瑜必定能猜到他在前朝的影响,怎么看都对他不利,可淮阳王又做不到丝毫不管。
这样的好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万一皇兄顶不住压力改了主意,西北这边再想修路还不知等到何年何月。
罢了,这回权当是为了他自己。
几日后,朝廷有关西北修路一事的阻力果真小了许多。先前那么多官员反对,可淮阳王动手之后,反对的声音忽然就少了起来。以至于工部、吏部联合兵部力排众议,顺利地推进了修路一事,原本准备最后才出手镇压纷扰的皇上,甚至都没来得及出手情势便明朗了。
打听之下,原来是太子不知为何动了些手脚。
皇上没说什么,但是心中依旧不爽,他都这般晾着太子,哪些朝臣还是对太子不离不弃,想上位的心思如此明显,真就当他是死的啊?
不过修路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皇上马不停蹄让尚书省发布诏令,决定十日后便准备修路,从京城出发,赶在冬日前能修多少修多少。若是修好了,他亲自带兵征讨突厥!
消息传到凉州。本该是一件幸事,可傅朝瑜却高兴不起来。外人不知道谁是推手,傅朝瑜却看得明白。正因为知道他才心生警惕,淮阳王虽身在西北,可他在朝中的影响力是不是太大了些?
是他扶持太子,还是太子是他的挡箭牌?
不得而知。
犯愁过后,傅朝瑜只能安慰自己,好歹如今的路是保住了。这样的好消息,改早日同人分享才是。
合力
傅朝瑜召集衙门众人, 将这个好消息转告下去,众人都不傻,自然都知道此事对于凉州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旦这条路最终修成了, 凉州到京城的时间会大大缩短, 不论是做生意还是运送物资,都远比之前要方便快捷。
自从傅大人来了凉州之后,他们凉州一天一个变化, 如今竟然连路都要修起来了!
假以时日, 凉州未尝不能成为塞上江南。
衙门上下都x陷入一阵巨大的狂喜当中。
唯有牛伯桓不高兴,觉得众人过于高估傅大人的功劳,反而马大人给忽视了。他牛柏桓是最知道内情, 这事儿能成他们马大人功不可没,结果这些人竟然只一股脑地对着傅大人感恩戴德,真是晦气!
众人散开之后, 牛柏桓依旧喋喋不休, 马骞虽然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报不平, 但是总这么絮叨他也不觉得烦,活像有数不清的苍蝇在耳边萦绕不绝,因而止住了步子无奈道:“明明是件好事儿你就非得扫兴么?傅朝瑜虽然可恶, 可方才他也没有说此事是他一力促成, 只说是朝廷的安排。”
“可这会儿别人夸的都是他呀!”牛柏桓急了。
马骞白了他一眼, 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说他嫉妒傅朝瑜吗?那自然是嫉妒的,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傅朝瑜这厮不仅会审时度势,还格外的有本事。他为官多年,形形色色的官吏也见过许多, 未曾有过什么人像傅朝瑜一样,做事儿总叫人出其不意, 但又每每都能把事儿给办得格外漂亮的,这人仿佛天生有种运筹帷幄的能力。并且,他从不疑心身边人。
马骞不信傅朝瑜看不出来他想取而代之的野心,但傅朝瑜从不介意,相反还乐见其成、用他用得挺顺手。马骞为此每每心塞,但又无从反驳。他不喜欢傅朝瑜,跟他认可傅朝瑜的手段,并不冲突。
马骞交代:“这样的牢骚你在我这发一发便罢了,在外头不可多说一个字。否则叫别人听了,还以为咱们凉州只会内斗。”
牛柏桓不满地嘟囔两声,见马骞脸色垮下来后,才不得不提着精神:“ 是,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属下不会乱说的。”
牛柏桓这家伙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的确守口如瓶,也格外听话,马骞得了他的保证之后便没有再继续敲打了。
他还有别的要紧事要做,修路不仅是朝廷的事,也是他们凉州的事儿。马骞意识到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朝中肯定是要来人考察的,届时正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他必定要让所有人看到,他马骞为了修西北这条路有多努力!
凉州知州的位置,傅朝瑜做得,他马骞也做得!
马骞大人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整日精神亢奋,不知在激动什么。衙门里头的官员对他时不时抽风已是见怪不怪了,马大人年龄比不少人都还要大,但这做事的精神头却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
活该人家是通判,是衙门的二把手。
傅朝瑜也恨不得衙门多来几个马骞这样会干事儿、独自搞内卷的。
既然要修路,那西北这边的发展进程就得加快了。傅朝瑜本来是打算到今年冬日再开放纺织厂,遍邀诸州前来观摩,如今看来这日子只怕要提前。他同李三娘叶娘等人商议了过后,初步定下了日子,准备过些天便送几份请帖去诸州。
马骞为此更加亢奋,上回只是天宝得了热闹,如今这份热闹来到了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