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自虚道:“不必了。”
府尹一怔,元自虚道:“此案既然并无钱财丢失,也无人被谋害,更无人亲眼看到那女子被挟持绑架,大概率为骗子自行离去。官府乃国之公器,何必为一皇子私事,大动干戈,既是街头巷尾流言蜚语,任它流传,很快便有别的流言淹没过去。若是强行官府下令不许人传,百姓无知,只以为事涉皇子,只会适得其反,不若任其自然发展便是,不过是个胡女罢了。”
府尹松了一口大气,他今日被急招入宫,还以为连皇上也对这小案子起了兴趣,心中正叫苦不迭,如今金口玉言皇帝开了口,不必再查,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府尹连忙磕头道:“皇上圣明!”
元自虚道:“今日听二皇子说朕才知道此事,不知道二皇子府上可有命人去府尹中干涉办案?”
府尹连忙道:“并不曾。”
元自虚眸光微闪,又问道:“京中其他高门呢?”
府尹道:“除了三皇子十分关心此案,并无其他权贵插手过问此案。”府尹心中奇怪,这事儿既然三皇子都过问了,还有哪家人不知好歹来问这些啊,倒是御史台可能有些蠢蠢欲动,但自己老成持重,毕竟也没做出什么扰民之事,因此这差使,在皇上心里,应该还算不错吧?
元自虚点了点头,又温言抚慰嘉许了他几句,命他下去了。这些日子皇帝原本阴晴不定,暴躁易怒,许多朝廷官员被当庭驳斥,黜落官位,如今忽然和风细雨,京兆府尹本来是捏着一把汗给了李东福好些银子才打听得是为着这个案子,细细打叠言语,如今全身而退,少不得身心舒爽。
元自虚却是一个人默默坐了许久,才又淡淡发话叫李东福:“朕记得,城北隆安寺有个高僧名叫无妄的,精通许多语言,又精于命理,传他明日进宫来,就说朕有些佛法想要请教。”
李东福连忙应了退了出去,心中却记得,这位无妄高僧,乃是天哑之人,却偏偏能用腹部诵经与谈禅论理,寿命已接近百岁,乃是一等一的佛门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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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鸣殿里,骆皇后却看着二皇子元桢,满心疲惫。自打兄长在从宫外辗转传了消息进来说外边三皇子元涯满世界找一个鸳鸯眼的胡姬的时候,就知道事发了。
是江贵妃?还是太子?
那都不重要了,但怎么偏偏是元桢把这事给捅到皇帝跟前?
谁都可以,偏偏是这个自己如今嫌弃的儿子捅到皇帝跟前,骆皇后一想到就觉得十分意难平,虽然也知道儿子当初只知道龙袍的谋算,却不知道自己还有那算命的一手,如今看到难得能坑老三一把,自然就迫不及待了。这个儿子被养得目光短浅,急功近利,一点都不像自己,更没有元自虚那多疑和缜密,但顽固不听话却接了个十成十。
骆皇后心中越发恼怒,但面上仍然淡淡:“这又过去一个月了,怎的二皇子妃腹中还是没有消息?”
元桢早就腻歪骆皇后一见面就说他的子嗣问题,他也厌烦北犀公主那一脸唯唯诺诺装可怜的样子,几次不中后,便已决意放弃留下让这蛮女生下自己的嫡子,而且,父皇压根就不在意自己到底生不生,父皇在意是修仙大计,只要让父皇修仙去了,谁继任他哪里介意?
只要让父皇觉得他有希望成仙……
元桢心里犹如猫爪子一般挠着,骆皇后却只觉得这个儿子越来越不可理喻,加上她心乱如麻,一边仍然镇定想着此事还能如何挽回。
和之前和骆世明合计的一样,此事虽然嫌疑最大是她,但如今江贵妃同样有嫌疑,还有,谁将此事泄露出来?太子和公主?皇上如今仍然最忌惮的就是太子,此事就算被发现是为人算计,不会改变皇帝忌惮太子的事实,更无法挽回皇帝与太子之间的矛盾。
他们父子之情早已荡然无存,如今只需要想法子将此事推到江贵妃身上。
骆皇后压着性子对元桢说话:“你回去和你舅舅说一说今日的事,不必多说,只说今日的事就行,让你舅舅想点法子,让皇上怀疑老三和贵妃,知道吧?”
元桢漫不经心应了,起身告辞迫不及待出去。
骆皇后满心不安,只命人打探皇上那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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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才谦虚问无妄:“闻说无妄大师能以腹读经,敢问此技是否难学?”
无妄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腹语不难学,只是大部分人与老衲这天残之人不同,无需凭借于此,因此不会下苦功。”
元自虚又问道:“闻说大师有宿慧,占吉凶,卜宿命,精通《一掌经》,可能算出朕之命数。”
无妄道:“心外求法,名为外道,老衲岂敢岂敢。九五至尊,人间帝王,天子之运,即为国运,国运昌盛,则即为陛下之命。老衲听说燕云归于中原,四方归心,海内平定,正是陛下之大气运也。”
元自虚道:“朕想知道寿数和儿女亲缘。大师需要朕的出生时辰吗?”
无妄摇头:“阿弥陀佛,天子寿与天齐,命格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