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说的是事实吗?
当然是!
大明公主可是皇家的金枝玉叶,成为她的驸马,自然会享受到特权阶级的待遇。
这对于一位器大活儿好不粘人、可萌可贱可fengsao,家室贫寒但兄弟众多的青少年来说,的确是极好的一件事儿。相当于一下走上了人生巅峰,过上了‘好嗨哟’的生活。
然而,事实果真只是如此吗?
也当然不是!
与之权利相对应的,自然是义务。
尤其对于何瑾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的一件事儿。甚至可以说,这完全是一个狠毒阴险的阴谋!
盖因明朝到了弘治年间,朝廷对驸马的权力,已加以了极强的限制。
假如一个人成了驸马,那一辈子就只能担任‘驸马都尉’这个品级很高、但没一点权力的官职。
至于说日后还想当官儿,对朝堂政治进行参与,为大明江山的建设添砖加瓦。呵呵玩儿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除此之外,驸马对于旁人来说,的确身份尊贵。可你再尊贵,能贵得过公主?
按照礼制,驸马要一天向公主问安四次,而且还要行跪拜君臣之礼。包括驸马的爹妈,也是如此。
并且呢,公主吃饭的时候,人家坐着驸马得站着,人家吃着驸马得看着,人家吃饱站起来了,驸马得赶紧跪着恭送!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耳熟,让人一下想到了些什么?
最后还有一点要提的,就是驸马与公主的夫妻生活,可谓相当的悲催。
明代时礼教大兴,这时代的公主,倒不会跟唐朝那会儿一样,一个不开心,就给驸马一顶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帽子。
但物极必反,明代的驸马若想跟正常人一样,就只能打申请报告,买通贿赂公主身旁的奶娘、管家婆跟进庙烧香一样,得一级级、一次次地求爷爷告奶奶。
而多半儿的结果,还是石沉大海。
就算侥幸成功了,也会有管家婆冷不丁地出现在一旁,厌恶地呵斥提醒道“嘿,到时间了啊!年轻人,要懂得节制!”
想想那样的场景,何瑾直接吓得一个哆嗦,不寒而栗。
故而但凡有些本事儿、想上进的青少年,对驸马一职可谓闻风丧胆,避之不及。而对于何瑾来讲,除却种种坏处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坏处。
就是一旦他成了驸马,便必须要休掉沈秀儿和柳清霜!——成了皇家公主的驸马,还想着养小妾,做梦想多了吧?
至于说为何何瑾都纳了妾,为何还会被挑选为驸马?
原因就是小妾地位很低,根本不算男方的女人,只能是附属品。何瑾如今社会官方的身份,仍旧属于单身未婚。
“你确定这次是陛下要你们瞒着我,来参选驸马的海选?”想通这一切,何瑾的脸色可谓沉如渊海。
越是愤怒到极点的时候,他越会进入这等绝对的沉静状态。
“若不是陛下准许,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啊”那太监自然又哭了,恋恋不舍地从怀中掏出那十两金子,委屈道“奴婢就知道,这金子没那么好得的。通常去了好人家那里,都是一顿棍子伺候”
这一下,何瑾又有些忍不住想笑。
随即慢慢放下这太监后,还贴心地替他捋平了衣襟,道“金子就拿着吧,此番不关你的事儿,我也不是随意迁怒的人。”
那太监闻言,先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何瑾,随即便惊喜道“何千户仗义,把奴婢当人看,奴婢,奴婢”
“你有相熟的人,只需将此事说给他们听,替我传个名儿就行。”一入京城便掉入这趟浑水儿中,何瑾自然更加小心谨慎,开始为自己日后铺人脉。
而宫中无处不在、又所求卑微的太监宦官,自然是极好的人选。
但又一想眼下之事,何瑾才转头望向那三位吏部官员,问道“此番我当众殴打司礼监的宦官,总不会还能成为驸马的候选人吧?”
“这,这这下官可做不了主,只能上奏陛下,由陛下来定夺。”
“嗯,那你们就先上奏,等候陛下的裁决吧。”言罢,何瑾便大步离开了礼部。
回到家中后,他的面色很是阴翳,向厨子吩咐了一句道“准备一桌酒席,稍时会有人过来。”说完,直接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沈秀儿和柳清霜见状,便要准备上前。
可崔氏却摇了摇头,阻止二女道“让他安静一会儿吧,你们越是缠他问他,只会越让他心烦。”
二女不是什么愚笨蠢妇,知道婆婆说的对,只好担忧地望着那间卧房毕竟,很长一段的时间,她们没见过何瑾出现如此凝肃的脸色了。
然而,就在厨子刚准备好一桌酒席的时候,便看到金元带着一个人来了。
那人小心翼翼地、全身包得极为严实,一边走还忍不住向门口张望,好像怕有人跟踪他一样。
待金元去通知何瑾时,女眷们自然要回避了。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