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交了卷出来,打算在走廊上等等周湘倚。
学校的西南角种了一排枝繁叶茂的合欢树,夏季的时候微风拂过,横生的枝桠上的花瓣就会落满一地,粉色、紫色的花骨朵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
但到了冬季,那些花早已经消弭于芬芳的泥土中,只剩下光秃秃一片,没什么好看的。
徐知苡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打算接点热水喝,转身的时候遇到了被分在七班考试的冯栖。
冯栖也看见了她,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什么,她直直的朝徐知苡的肩撞上去,手里的保温杯没拿稳,“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呀,不好意思哦。”冯栖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地上的杯子,语气里没有一丝愧疚:“这走廊这么大,我也没想到会撞掉你的水杯,应该没坏吧,如果坏了的话,我赔你一个一模一样的。”
教学楼的走廊有两米宽,平时能容得下十几个人,按理说怎么也撞不到人。
徐知苡默了一会儿,垂下眼,蹲下身子把地上的水杯捡了起来。
冯栖脸上的得意仅维持了几秒的时间,下一刻她死死的抑制住胸口里迅速升腾的怒气。
没错,她刚刚就是故意的。
因为在看到那张寡淡不施脂粉的小脸儿时,她想起了那次在楼下看到陈嘉屹给她买红薯的那一幕,也记起前段时间她给陈嘉屹送水的那个画面。
保温杯材质很好,除了边角那块儿擦掉了漆,其他的地方都完好无损。里面的水溅到了徐知苡的手背上,幸亏温度不高,只是有点温热。
“你知道吗?我就是故意的,我讨厌你,讨厌你的脸,讨厌你背地里做的那些恶心事儿,讨厌你的一切。”冯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面前的少女,语气高高在上又咄咄逼人:“其实我一开始不讨厌你的,后来是你自己要当绿茶,温宛馨那个傻子,挖她墙角的人都不敢动,噢不对,那次她找了你,后来他去警告了她,然后她就怂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慢,慢悠悠的,似乎是想观察徐知苡的反应。
徐知苡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不过在听到“他去警告了温宛馨”这句时,微微一愣。
她并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没人跟她说过。
冯栖看她一脸懵懂,就猜到是陈嘉屹自己主动为她摆平的那些事儿,她胸口里的怒气越积越涨,如果不是顾及到走廊里已经陆陆续续出来的人,她恨不得把徐知苡那张如清水芙蓉的小脸蛋儿给打偏。
“干什么呢,交了卷就下去,不要在这里逗留。”隔壁班的老师闻声而动,走出来压低音量训了冯栖几句。
冯栖盛气凌人的气势被那老师脸上的威严压了几分,她凑到徐知苡的耳边,恨声道:“你以为他喜欢你么,绿茶就是绿茶,又作又恶心,别痴心妄想了。”
撂下话,她转身趾高气昂的走了,那老师见那挑刺儿的离开了,也放心的回了教室。
徐知苡站在原地儿发了会儿呆,忽然闻到空气里残留的劣质香水味,拐弯去了厕所。
……
高三一般都在过年前几天才开始放假,这个时候整个学校里也就只剩下高三党了,放了假,过几天就到了除夕。
接连下了几天雪,南俞的天气只冷不升温,徐知苡很少出门,一般都窝在家里,偶尔上网跟周湘倚聊聊天,有时候也会拿起画笔画会儿画,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狂刷卷子。
过年前两天,姥姥给她打了个电话,老人家欣喜的语气藏都藏不住:“囡囡啊,订车票了没,姥姥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赤豆糊圆子,姥姥都给你留着呢,过年回来姥姥每天都给你做。”
徐知苡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讲才能让老人家不伤心:“姥姥,我……。”
“让妈妈来跟姥姥说,你学习吧。”阮芝不容分说的把手机从徐知苡耳边移开,随后边往书房走边开口:“妈,我和小苡今年就不回去过年了,你和爸不用特意忙活了。”
“啊……不是说好回来一起过年的吗?我这都已经给你们打扫好房间,买好年货了……。”
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了。
可仅仅只是那一句,徐知道便能想象得到老人肯定是满脸失望。
……
除夕那天,大早上的楼下就已经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各家各户都贴了焕然一新的小对联,小区萦绕着一种欢乐喜庆的气氛中。
早上,徐知苡陪着阮芝去超市买火锅食材,超市里人不是很多,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两只手都拿不动。
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伴着间或响起烟花爆竹声,母女俩其乐融融的吃了顿火锅。
以前这个时候,徐知苡都是在姥姥家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年夜饭,虽然吵吵闹闹的但年味很足。
阮芝一直在看着wx信息,徐知苡默默的把碗里的丸子蘸酱吃完,起身回了房间。
这一整天都很少看手机,被她遗忘在书桌上纹丝不动,她刚刚一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