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就活在别人的恭维里。
隔了一会儿,主席台放了一首激情澎湃的歌。
很快,学校领导、教师代表做完动员讲话,下去的时候,五班班主以一副玩笑的口吻说:“你们这些人啊,现在死气沉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等会儿要是让我看到你们这些颜狗色眯眯的眼神,看我不收拾你们。”
话音刚落,台下立刻发出哄堂大笑。气氛被点燃,等台后那抹颀长隽挺的身影出来后,女生的尖叫声立刻把整个操场盈满。
穿着挺括黑色西装的陈嘉屹从幕后出来,大步一迈走到麦克风前面,不动声色的把架子拔高上去。
他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游刃有余的闲适气度。
没做过多累赘的开场白,少年醇厚微微带点低沉的嗓音透过耳膜缓缓传入台下所有人的心底。
“大家早上好,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百日的倒计时已经启动,高考迫在眉睫……我相信,只要十年寒窗,百日苦练,我们就能在这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也许你们当中有人会认为我说的很可笑,觉得像我这种人不费吹灰之力想上哪所学校就上哪所,而且我手里还拿着一个出国名额。”说到这,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下面的人,像是低头笑了一声:“我不需要你们的相信,我只想说,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荣耀以及光环,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锦上添花,不存在家庭背景暗中操作。既然上帝创造了一切,那我的人生——只能我自己主宰。”
“驰骋疆场,尽显英雄本色是你们的目标,也是我的目标,高考我与你一起,让我们在金榜题名时,与春风共得意”。
“我是来自高三四班的陈嘉屹,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掌声如雷动,此起彼伏的响彻云霄,台上的少年万丈光芒,自信张扬的眉眼在稀薄的日光下熠熠生辉。
这一刻,他恍如天神降临,启迪人间。
三月初,气温逐渐上升,穿着长袖长裤的学生们都换上了衬衫短裙,徐知苡身子抽条,长高了一点,但距离黑板报顶端还差点距离。
前几天班群里发了个通知,开始黑板报评比比赛。考虑到高三任务繁重,校长很体贴的把高三的评比给撤了。
但班主说了,比赛可以不比,但她们班之前的黑板报实在没眼看,样子还得做一下。
不知道是谁说徐知苡画画底子不错,老班这么一听,就盯上了她。还特别“细心”的给她捉了两个“壮丁”来。
黑板报这项工程不简单,但老班说随便画几朵花儿鸟儿狗儿啥的应付应付就得了,徐知苡在画室搜了几副样图看了一下,每天下午腾出点时间来搞。
今天周六,周湘倚被他哥给叫回去做免费劳动力去了,那两个壮丁见还剩下点收尾工作,急着回去组队打boss,借口有事儿也逃之夭夭了。
徐知苡是负责人,怎么都得留下来搞完,没人帮忙,她一个人踩着凳子描粉上字。
湖绿色的衬衫质地轻薄透气,稍微一提就露出一小片白生生的腰线,一只手就能掐的过来。
掉头回班里拿东西的陈嘉屹从四班路过,随意一瞥,那漆黑的眸子便定在了那一小截白晃晃肌肤上,喉咙干的发紧。
徐知苡正专心致志的做身上的工作,余光里有个清瘦挺拔的身影从后门进来。
她耳边很快响起前几天誓师大会上低沉的嗓音:“下来。”
似乎还有点哑。
她脚下的凳子晃了一下,徐知苡的心也随着那凳子颤了一下,呼吸漏掉了一拍。
她僵硬的转过身子,试图用脚尖点地支撑自己,本就不稳的凳子移了位,似乎是踩到了石子,往另一边倾斜。
摔倒的那一刻,徐知苡心想,她每次出丑的时候,他都会在。
意料之中的与大地亲密接触并没有发生,她捉住了少年腰下面的衣襟,借力稳住了身体才没有摔倒。
隔着薄薄的黑t,掌心下的肌肤隐隐带着温度,发着烫,衣料下的肌肉轮廓窄劲坚韧。
少年骨骼表面看着瘦,其实很有料,还不少。
徐知苡像着了火一样抽回手,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像她自导自演的投怀送抱一样,睫毛扑闪的飞快,她不敢抬头,怕自个儿的脸此刻已经红成了浆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啧,我更喜欢你是故意的陈嘉屹俯她耳边用气音说,笑的像个纨绔子弟:“怎么办?”
徐知苡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耳垂,此刻那里肯定红的要滴血,她强忍着心尖那股心悸感,没有跟之前那样躲开:“那……凉拌炒鸡蛋。”
她面无改色的说完这个冷笑话,只有耳垂的颜色暴露了她的无措。
陈嘉屹显然愣了一下,半晌,徐知苡耳边发出一声磁沉的笑。
少年的整个五官获得了上帝的偏爱,挑不出一分瑕疵,刀削般的脸上线条被那笑意氤氲的柔和,少了几分张狂乖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