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玩得不亦乐乎，小手小脚小脸上面，都有了泥巴，陈永峰看着她的样子，嘴角露出了微笑。小池塘消失的伤感，随着陈默的笑容，消失了。

最后，陈默把小池塘里面，没有随着泉眼走掉的小鱼小虾，都搜罗了起来，大概有半桶的样子。

“哥哥，下次再来这里，是不是这个小池塘就彻底消失了，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哥哥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等过一周，学校放学了带你过来看看。”

陈默与那半桶小鱼小虾，一起被放在了爬犁车上，被拉回了家。

陈永峰把她身上的泥巴洗干净，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鞋袜，就去忙着学习。放心地让她在厨房里面，一点点收拾那些小鱼。

这些精细的活计，她已经可以干得很好，并且很喜欢。

晚上，一大盆香喷喷的可以吃好多天的鱼酱就做好了，邵锦成按时回来了。

兄妹三个人做了面条，吃了一顿炸鱼酱面。

饭后，邵锦成与陈永峰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面只回荡着半导体收音机的声音。

在这样美好的氛围之下，陈默把下巴垫在书桌上，静静地看着两位哥哥收拾书包，铅笔，格尺，橡皮，草纸本，一样样地收进去。

陈永峰收拾好自己的书本文具之后，又开始收拾陈默的东西，她换洗的衣物，她的零食，她的水壶，她无聊时候把玩的玩具。

终于，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陈永峰把陈默抱起来，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默默，明天就跟哥哥去上学了，你要乖哦。”

陈默重重地点点头！终于要陪哥哥去上学了！上一世，哥哥没有实现过一天的梦想，这一世终于要实现了！

开学第一天

第二天，陈永峰早早起来做早饭，他们的早饭吃得很丰盛，但是中午三个人的饭盒就装得简简单的高粱米饭跟素菜。

因为那么多同学一起吃饭，陈永峰不想带大鱼大肉的，让其他同学们眼馋。

陈默理解哥哥的想法，他总是可以这样共情别人。哥哥的这种善良，陈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她觉得无所谓，哥哥开心就好，有她在身边保驾护航，没人能伤害他。

邵锦成看着饭盒里的粗粮蔬菜，直皱眉，他一点都不喜欢高粱米，陈永峰看了他一眼，“给啥吃啥，大少爷。”

邵锦成点点头，“行行行，那晚上回家做好吃的。”

陈永峰给陈默好好地打扮了一下，今天是两个丸子头，分别用了红绫子在上面绑了蝴蝶结，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真像是个小哪吒一样。

在陈永峰给陈默打扮的间隙，邵锦成又检查了一下两个人书包里面的东西。

论给默默梳头发打扮，还得是陈永峰，邵锦成也尝试过，但是他梳出来的辫子永远是五分钟就能散掉的。

陈永峰把赚到的钱，分别锁在家里不同的柜子里面，还有一部分藏在炕被柜最下面。陈默把这些位置也都设置上了空间锁。

只有大哥、二哥、她，能在这些地方看见大哥藏的钱，别人私自进了屋子，就算是用手摸那些地方，都摸不到钱。

不过陈永峰当然不知道这些，他不光把正房门上了锁，甚至里面每个房间的门也都上了锁，然后每个放钱的柜子也都有锁。

现在全国只有一家银行，就是中国银行。东沟村也没有储蓄点，所以只能这样。

拉了拉最终正门的锁，陈永峰终于放心了。三个人出了门，步行往东沟村小学走去。

——

1961年9月22日，陈永峰十一岁。

这一天，他终于背着书包走进了学校的大门。陈默牵着哥哥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哥哥的人生，从这里开始，就会截然不同了。

学校那一排土房子后面的地，里面的土豆起完了，玉米也割完了。

那一排土房子教室，门口左边墙上，用锅底灰涂黑了一块，用粉笔写着年级。

因为只有两名老师，所以四五年级共用一个教室，一二三年级共用一个教室。

“陈永峰。”

“到。”

“来，这个拿过去放你旁边给你妹妹坐。”

原来，黄老师已经在讲台下面给陈默准备了一个椅子。陈永峰拿过来，放在自己椅子旁边，就不用一直抱着陈默了。

上午三节课，一个小时的午休，之后下午三节课。这是现在的课程安排，等冬天天气冷的时候，就会取消中间的午休，压缩课间时间，直接连上六节课就放学。

因为冬天，没有办法让孩子们热饭，室内跟室外一样冷的教室，带来的午饭都冻硬了，馍馍根本咬不动，所以冬天的时候，就稍微饿着忍一下，上六节课直接放学，孩子们就可以早点回家吃饭。

陈默乖乖坐在哥哥的身边，但是依然引来了其他学生的侧目。

黄老师咳嗽两声，点了名之后，就开始了时隔三年的新学期的第一课。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