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准备的,也是筝你亲自给我倒的。有些人想喝还喝不到呢——”齐鲤元着实被筝拿捏住了, 他想也没想便将不知放了几时,凉到冰牙的茶水一饮而下。
只是这茶一下肚,他便暗自大呼:
呸呸呸,
这分明就是冷了的毛尖!
可齐鲤元却不敢装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他只怕太史筝会嫌弃他,便硬着头皮夸了句:“好茶,好茶。这凉茶好啊,真是好凉的茶。”
筝看着齐鲤元眯眼一笑,“行了,十哥坐吧。”
齐鲤元点点头,转身朝上座走去。筝也回头来到崔植筠身边,与之一同坐下。
谁知,齐鲤元那屁股还没刚刚落定,他就觉得腹中一阵绞痛,甚至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不会就是因为方才那杯该死的凉茶吧!不行,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糗。
齐鲤元也不知在倔强些什么,他是决不允许太史筝与崔植筠两个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可闹腾的腹肠,又怎会被他的意念所干扰?齐鲤元固执地忍耐,引来他额头满是冷汗。
厅下的人沉默着,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太史筝不经意抬头,才看见齐鲤元拧成一团的模样,“十哥,你这是……”
“我……”齐鲤元支支吾吾。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注,齐鲤元更是不好意思回答。
齐鲤元最后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得伸手朝太史正疆摆了摆手,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太史正疆这才恍然大悟,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就引着人往后院去,“此事要紧,官家速随我来——”
舅甥俩就这么在小两口的视线里匆匆离开。筝觉得奇怪,回眸瞧了眼崔植筠说:“他们这是去干嘛?”
崔植筠答曰:“不知。”
不多时,老爹独自一人从后院归来,却不见齐鲤元的身影。太史筝觉得奇怪便问:“爹,怎就你一人回来?十哥呢?你该不会真给他喂了碗蕈子汤吧?”
太史正疆闻言摆了摆手,“哪能啊,那小祖宗闹肚子,我给他领到东司去了。不过这下可好了,瞧着那阵势得些时候呢!要不说,还是闺女有办法,也省得我瞎扯八扯了。闺女,你快领着女婿走吧。待会儿小祖宗出来,我就跟他说伯府有事叫你们,你们就先走了。想必这小祖宗也说不出什么。”
“闹肚子?有办法?”太史筝迟疑着望向桌案上的茶壶,她似是联想起什么来,“爹,咱家这茶是什么时候沏上的……”
“没多久,也就昨天晚上吧。”太史正疆捋捋胡须,没太在意。
什么?昨天晚上!
太史筝还以为这茶只是因为天寒的缘故,所以才凉得快些罢了。
谁知道,能是昨晚的过夜茶。
这老爹还真是心大,方才自己递茶的时候,也不提醒一二。
不过如此一来,太史筝倒是歪打正着,顺理成章地甩开了齐鲤元。
虽然这法子着实有些不道德,但既然事已至此,她觉得还是趁机先溜为妙。只瞧筝赶忙回眸一脸惊愕地拉起崔植筠,大呼:“不得了,郎君快走。”
崔植筠甚至来不及跟岳丈道别,就被太史筝一口气拉出了宅院外。
站在门外,崔植筠回望去这座幽深的庭院,不由得发寒,高高的宅门就像是一张巨口般愈来愈大,他自思量前些时候太史正疆一碗蕈子汤放到了他,今日太史筝竟又一碗凉茶窜了官家。崔植筠道这父女二人当是“盖世无双”,可他还是开口相问:“夫人,我们如此离开是不是不妥?”
太史筝那头却已钻进了车厢。
她答:“这能有何不妥?你且放心交给爹吧,其实往前,十哥最怕他了。”
留下与离开,崔植筠必是选择后者。
他也不想在此多留,他只怕下一个腹里泛江的就是他。
小两口趁着间隙赶紧走了。
等到齐鲤元好不容易自东司出来,已是“人走茶凉”……
齐鲤元望着空荡的前厅,木讷地看向太史正疆,不敢置信地追问:“舅舅,他们人呢?”
“哦,筝让臣给官家您说一声,他们家中有事就先走了。还望官家见谅。如此,官家您瞧,您是今日留在这儿吃饭,还是说……”太史正疆假意客气,实则是在赶客。
齐鲤元又是一阵哆嗦,他伸手指了指后院的方向,“舅舅,朕能不能再……”
太史正疆立刻心领神会,躬身请人往后院去,“官家请便,请便。您可认得路吧?不用臣领着您去吧——”
齐鲤元摆摆手。哪知,他刚抬脚走了几步,竟又折了回来指着桌案上的茶壶问道:“舅舅,您真的确定这是凉茶吗?”
太史正疆闻言望向他手指的方向,有些心虚,“是…是啊,是凉茶……”齐鲤元要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他在太史正疆话音落后疾步远走,直奔东司而去。
而后,前厅寂静。
太史正疆上前拎起茶壶,碎碎念叨:“是凉的茶啊。”只瞧他边说,边将凉茶随手一豁泼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