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进入成都,屠刀染血,益州上下人心惶惶。
张松在牢里也是度日如年。
他万万没想到一直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年青人就是当朝大将军郭嘉?
对了,现在已经没有大汉朝了。
司马懿弄死了刘协后,大汉朝就已经完了。
现在正式进入群雄争霸的年代了。
在这些群雄中,实力最强的就是郭嘉了。
原本对郭嘉,张松也是有些期望的,无奈失身为贼,就这么错过了。
在朱褒门下这些年,张松也不是没想过回去投奔郭嘉。
好友法正孟达都在益州某个差事。
但是张松舍不下这张脸啊!
当初他先叛刘璋迎马超,后又叛马超归朱褒,如果再叛朱褒投奔益州的话,那他张松岂不是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了?
雁过留声,人死留名。
张松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低头了。
就算是死,他也不能带着耻辱死去。
正在张松胡思乱想的时候,牢门已经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法正。
”是孝直啊!“
张松笑了:”看来大将军还是有些气度了,临死前还让你来送送我。张松谢谢了!”
永年兄!
法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松打断了。
“我说孝直啊,你也是当太守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让孟达他们钻了空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待人真诚啊!”
心态决定一个人的态度。
既然张松已经不打算活着离开了,说话自然也就敞亮了,毫不扭扭捏捏,恢复了以往的豪气。
惭愧!
法正苦笑了一声,道:“怪我粗心。”
可不是吗?
张松负手走了几步,笑道:“其实,当初贿赂你的时候,我这心中也有些臊得慌。孝直你义正言辞的把我骂了一顿,我这颗心也就放下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能如此,我打心里为你高兴啊。”
多谢永年兄!
法正再次抱拳道:“我法正也知道永年兄不是那等宵小之辈。若不是有难言之隐,绝不会向我行贿的。“
张松当初是何等的高傲,放眼整个天下,能被他瞧得上的也没有几个。
如今却夹着财务来贿赂老朋友?
当真是难为他了。
不提了,不提了!
张松无奈摇头:”人的运,天注定。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不过孝直你赶上了,摊上了一个明主,好好的效力,以你的能耐封侯拜将也不在话下。当然你也懒得听我这个将死之人废话了。“
他倒是真的为朋友高兴。
多谢永年兄!
法正正色道:”其实……法正一直视永年兄为挚友。“
说得好!
张松一拍大腿,笑道:”能得法孝直看重,我张松还是有些面子的。不过孝直,我还得说道说道。你既然来看我,何不带点酒菜来?黄泉路上也不能让我当个饿死鬼啊?“
他见法正空手而来,实在有些不爽。
杀头前还给顿饱饭吃呢?
这法孝直堂堂的一郡太守,空着手就来看老朋友了?
啊!
听到这里,法正这才想起了正事。
”永年兄,这酒自然得喝,不过不能再这里喝?“
不在这里喝?
张松略一思量,道:”也行,为兄上路的时候,你给捎带点就成。“
呵呵!
听到张松这么说,法正忽然笑了。
”永年兄误会了。这酒也不是上路喝的,是大将军请你喝酒。“
他这一次来,就是代郭嘉请张松出去喝酒。
什么?
听到这话,张松忍不住有些愣住了。
好一阵子,他才回过神来。
”郭嘉请我喝酒?难道他要亲自送我上路?也对,我二人在程家货站里也以兄弟相称过。他要亲自送我也说得过去。两个字,讲究!张松佩服。“
张松抱了抱拳。
如果郭嘉亲自送他上路,他自然也没有什么抱怨的了。
永年兄!
法正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你上路?你不要胡思乱想,大将军已经把那些商人放走了。那些人他都不杀,难道会单杀你一个?”
什么?
张松忽然有些傻了。
原本以为必死,这会儿法正的话又给了一线生机。
就像一个已经绝望了的人忽然看到了一丝光明。
很快张松的身体颤抖起来。
那是一种报复性的反弹,也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大将军……真的……真的不杀……不杀我?”
张松努力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平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