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长时间,江律就彻底软下身子,要不是傅竞川扶着他,估计都站不直。
“以后不要随便出门。”
江律在拳场上被人打到肋骨断裂,都没红过眼睛,现在却哭了,连站也站不稳。
在寂无人声的午夜里,空调悄无声息地输送着源源不断的冷风,可室内的温度依旧高得不像话。
江律像是置身在喷发的熔浆里,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烫得惊人。
江律的脑袋很沉,眼神飘忽不定,手指却是绷紧了。
在他即将崩溃的那一瞬间,听到傅竞川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前阵子状态非常不好,身体上的、精神上的,陆陆续续重修了很多版,一直拖到现在才更新,与最开始的那版内容是一样的,部分细节,设定修改了。
攻的名字换掉了,文案估计要等周一审核上班才能改过来,谢谢一直等待的宝贝们。
祝看文的宝贝们:顺颂时宜,百事从欢。
“我明天可以出去吗”
江律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浑身上下都很疼,肌肉跟骨头像是被重型卡车碾压过,拉伸一下,都很疼。
他干惯苦力活,这点痛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掀开被褥,他正准备要下床洗漱,脚踝传来束缚感。他低下头,才发现傅竞川没有将铁链取下来。
或者说,傅竞川是打算要惩戒他,故意不把铁链拿掉的。
铁链的长度,只够他在床上活动,连吃饭、排泄都得受傅竞川的控制。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知道傅竞川这是心里不痛快,想要故意折腾他的。
等傅竞川气消了,就会放他出去了。
他已经习惯了,傅竞川的占有欲很强,只要他做错事,就会被傅竞川“惩罚”,导致他很害怕傅竞川。
他虽然怕傅竞川,但他又对傅竞川产生出特别的依赖感。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他好像是水中蜉蝣,离开傅竞川,他就活不下去了。
他心中乱糟糟的,重新裹紧被褥,把整个脑袋都卷进被褥里,闷着头睡下了。
“答应我像每晚的暮色只对我一个人燃起比昨天更想你……”急促地铃声,在阒寂无声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江律起身,伸长手臂,将掉在地毯上的手机,一把捡起来。
手机屏幕很亮,房间很暗,眼睛像是被突然扎进一团刺眼的强光,眼睛不能适应,他把视线错开,平缓呼吸,直到情绪稳定下来,才滑动接听键,把听筒放到耳边。
听筒那端传来周韵的剧烈的咳嗽声,咳得人耳膜嗡鸣作响。
缓了一会,周韵才怯怯地说:“我昨天做了化疗,赵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周韵是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往严谨了说,她是得了神经病。
她病发时,看见江律那张脸,她会联想到抛弃她的江少斌,她会变成泼妇一样,嘶声力竭地咆哮、怒吼,她会抓起手边的东西,不管不顾地砸向江律。
有时候是烟灰缸,有时候是枕头,有时候是保温壶。
江律照顾周韵,经常会满头鲜血淋漓。
最严重的时候,是在一年前的夏天,周韵病发,她光着脚,站在冰冷的瓷砖上,抱着头,眼睛灰败、茫然,像是即将枯死的老藤树。
她不听医生跟护士的话,也不愿意站起来,只有江律能靠近她。
等江律走到她身边,要将她扶起来时,她突然用满含恨意的眼睛望着江律。
她咬着牙,用布满老茧的手去揪江律的头发,把江律往墙上撞。
江律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时候的绝望,他被养育他的母亲,逼到了绝路,额头被撞出了红色的血窟窿,猩红的血不断从他的额头处流出来,他的眉眼、颔骨也都是血,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周韵也有清醒的时候,她虽然骨瘦如柴,可还是掩盖不住身上的气韵。
她会满脸愧疚地看着江律,不断说着道歉的话。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江律的脸色,给他擦药,好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而不是那个只会打人、骂人的疯子。
江律现在有点怕周韵了,去医院陪床的次数也少,病房里有护工会专职照顾,比他这个儿子来得更方便。
但江律又不好推拒周韵的请求,他知道周韵是想他了,于是他在电话挂断之前,应了一声好。
周韵听到他的承诺,小声地笑了下,温柔地气声,传入江律的耳膜,江律心底发酸。
没了电话铃声,周遭又陷入了万籁俱寂。
“嘎吱——”耳边传来了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不缓不急的。
黑暗中的眼睛,亮了一瞬,是傅竞川回来了。
门被推开了,亮光从外面斜射进来,江律觉得刺眼,就抬起手,挡了一下光,他看到傅竞川。
傅竞川衣冠楚楚地坐在轮椅上,高定西服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