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师爷撰文记此异事,抄录告示全文时,发现背面留有一道“炸年糕”的详细食谱,大概兴趣,回家照做食之,腰疼居然好了。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家家户户都炸年糕治腰疼。
自此,姑苏城多了个“二月二”吃“撑腰糕”的风俗,祈福“腰板硬朗、耐得劳作”,逐渐成为江浙一代民间习俗的糕类小吃。
有一首专门描述“撑腰糕”美味的诗词——“片切年糕作短条,碧油煎出嫩黄娇。年年撑得风难摆,怪道吴娘少细腰。”
大概意思就是“撑腰糕特别好吃,整的姑娘们细腰都没了,好端端杨柳小腰,硬是连风都吹不动。”
估计这位诗人(我就不说是谁了)大抵在江浙受过情伤,要么有什么心理阴影,把婀娜多姿、摇曳生情的江南女子硬生生形容成壮硕粗腰。
这首诗要是搁到现在发表,在网络上能被喷死。
霜寒漫天(十)
我站在斜塔前的巨鼎旁边,连比划带讲解,总算把关于“虎丘斜塔”的异事奇闻说了个大概。再转头一瞅,本就干燥的嗓子眼直接气得冒了青烟——刚才还站在身旁的五个人,只剩黑羽紧握武士刀柄,面色严肃地戳着。杰克和月饼在吸烟处乘凉抽烟;月野和小慧儿举着手机各种闺蜜合影自拍。压根儿没人搭理我。
我心说,这群败类!不拿豆包当干粮!知道多少人想听我亲口讲奇闻异事还没机会么?
郁闷之余,我冲黑羽很不情愿地点点头表示感谢。黑羽忽地睁开半眯缝的眼:“你讲完了?”
我下意识“啊”了一声,黑羽如释重负呼了口气,立马转身而去,还抻着胳膊活动筋骨。用实际行动彰显了“索然无味”的具体含义。
“讲的就这么无趣么?”我内心产生了强烈的自我怀疑,“难道我是因为讲不出精彩故事,不是因为写得慢才过气了?”
“小伙子,你讲的斜塔故事……”
正郁闷着,忽然有人对我说话。我左右望望,阳光映射的巨鼎阴凉地里,两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冲我招手。
我微微一怔,联想到某些事情,拿不准是不是该过去。月饼他们也注意到了,虽然仍然各忙各的,注意力全都转到我这里。
熟悉我的读者朋友们或多或少都有了解,在我这些年的游历探险路途中,听到过许多人看似随口讲述的异闻,其中暗藏与此事相关的重要线索。而这些讲述的人,也是极其关键的隐藏人物。
这几天,我把整件事梳理出大概轮廓的同时,心里最担忧的是,方旭东目前的处境。
他暗中给我们提供了诸多线索。我们作为“棋子”都能参透,那么下棋的人,能看不透方旭东的手段么?那么,此刻,他所面对的……
我不愿往最坏的方面想,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和我们扯上关联,更想不通在这盘棋里,老方究竟是扮演“小卒”还是“車”。而李晏,又在扮演着什么角色?她是协助方旭东帮我们找寻线索,还是协助“那两人”监视老方?
但是我明白,越早找到姑苏城外,隐藏了数千年的《阴符经》秘密,方旭东的安全就越能增添一分。
昨天,我们貌似很没责任心的喝得大醉,直到今早才醒。其实,彼此心照不宣,只是想“在喝醉防备最薄弱的时候,等到暗中窥探最危险的敌人出现”。然而,风平浪静,不由得让我更担忧胖得像球儿的方旭东。
我们六个,平时互相不对付得很,聊个天怼天怼地,恨不得立马拿出看家本事来场生死之战。不过,有件事,倒是出奇的一致——越是最危险,心情越放松。以至于,来虎丘斜塔这一路,这状态比游客还游客,嘻嘻哈哈好不欢乐。
这两位老妇人的突然搭讪,让我们立刻警觉,顿时收起闲散状态,各自做着戒备。
略微踌躇的工夫,两位妇人见我没挪窝,主动走过来。染着黄发的妇人,手伸进兜里;戴墨镜的妇人,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不住地打量我。
我退了两步保持安全距离,死死盯着染黄发的手,直到——
染黄发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小伙子,你是哪家旅游公司的导游?讲得真好?接私活么?阿姨给你转钱。”
带墨镜满脸褶子笑如菊花:“你把他们这个团带完,就全天跟着阿姨们,不会亏待你。小伙子这体格,真壮。”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饼、杰克、黑羽、小慧儿、月野的狂笑声,在肃穆清雅的虎丘景区,久久回荡着……
霜寒漫天(十一)
面对他们几个疑惑的眼神,我的脑子乱糟糟有些疲倦,揣起烟下了车:“我想几件事,谁都别跟着。”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停车区仅剩寥寥几辆汽车,懒散地窝在昏黄阳光里,等待黑夜。
我点了根烟随意溜达,吐出一个滚圆的烟圈,正好将夕阳笼在其中。红金色余晖在烟圈边沿镶嵌了一道金边,随着微凉夜风变幻着奇怪形状。越看,越像,虎丘山全景图。
下午,我从斜塔行至剑池,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