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觉醒来洗漱完毕后,谢瑜找遍全家,没有发现谢永明,而只找到了弟弟留放在餐桌上的一张纸条。
泛黄纸条上写的内容不多,只有寥寥几句话:“我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忙,因而暂时离家,大约晚上才会回来另外,早中晚三餐的饭菜我已备好几份,都放在厨房的保鲜保暖设备里温着,你可以挑着选来吃。”
纸条末尾署名“谢永明”。
谢瑜拿起弟弟留下的纸张,眯起眼睛望着上面端正的字迹笑了笑:“阿明真是的,偷偷走了也不先和我说一声,居然还提前做好了今天的饭菜?真是有心了。”
或许是因为身处家中更易回想起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几阵感慨过后,谢瑜身心清爽,莫名地感到一丝久违的惬意。她已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能放松身心感受生活之美好是什么时候的事,因而更加珍惜当下感觉。
学生,创业者,妻子人生在世一路走来,不同身份时而更迭时而迭加,无一例外地都产生了有形或无形的压力,压在谢瑜肩上,只有现在这种独自居家的时刻,只有这种远离世间喧嚣的时刻,她才能松懈片刻,偷得浮生半日闲。
然而,美好时光总是短暂的。
慢慢从舒适的感觉中缓过神,谢瑜的意识迅速变得清醒,也想起了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
此次回国,虽然治病是主要目的,但在正式接受治疗之前,她身为自家公司的高级管理层也不可能完全置工作于不顾。
吃完弟弟给自己留下的早餐后,谢瑜打开手提电脑便开始了当天的工作,阅览分析下属上呈的资料,整理汇总各领域收集的信息,制定未来一定时期内的商业计划书一套流程做下来,因为工作状态格外好,这天她只花了短短四个半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平时一整日的工作量,这工作的高效程度,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即使工作效率很高,经历过一番高强度工作后,她也感到了些许疲惫。
盯着电脑屏幕失神片刻,谢瑜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随即给仍在国外的丈夫打去一通电话,说长道短,一边嘱咐对方小心应对公司事务,一边又跟对方讲明了自己再国内的情况,并劝对方不必为自己担心。
待她挂断电话,身上暂无事可忙时,室内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下午一点二十六分。
直到这时候,谢瑜饿得肚子咕咕叫,才想起来自己连午餐都还没吃。
由此,她再次坐回到餐桌上享用起谢永明给她留下午餐,享受起了难得的休闲时光某刻空闲,谢瑜却又忽然想到,自己正闲着,或许可以到弟弟工作的地方去一趟,既能观察谢永明的工作环境,又能给他一个“惊喜”,可谓一举两得。
在脑海中回忆数秒,记起谢永明跟自己提到过的、其工作诊所所在的小镇的名字后,她笑着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毫不迟疑地打了一辆开往新乡镇的网约车。
出门前,谢瑜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一番,偶然间发现自己眼角处多了一道浅浅的鱼尾纹,只能自嘲般地轻笑一声:“谢瑜,你终究还是变老了吗。”
她想起来,最近夜深人静时,自己常常失眠。家庭医生判断说她的不孕可能与长期的工作压力有关,这让她既愧疚又无奈,同时,家族群里他人经常发出的晒娃信息总是让她下意识地避开,但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地点赞评论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表明,留给她的时间已不太充足。
与此同时,世界的另一端。
天枢组织的实验室内,身着防护服的谢永明正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直径约半米的球形实验仪器,眼见仪器运转的顺利程度超出自己的预期,脸上不自觉地便露出了欣喜笑容。
透过显微镜可以看到,在那仪器正中心处的玻璃罩下方,一个人型胚胎正在全封闭的环境下逐渐形成,这是谢永明和周默经过无数次失败后实现的重大突破——他们成功在人造仪器中模拟出人体子宫内膜的微环境,为胚胎的着床和发育创造了理想条件。
现场站着十余名实验室工作人员,见状都不由得惊讶地咬紧牙并瞪大了双眼。
“照这肉眼可见的发育速度,再过两三天这实验体就该长出神经和血管了,”李云逸与谢永明并肩站在同一处地方,目光聚焦在实验仪器之上,亦是笑容满面,“谢医生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说实话,之前我只是知道你在制造人造子宫这方面有造诣,却不知道你的造诣具体有多高,直到今日亲眼一见,我才算是真正开了眼之前我之所以顶着组织内不少高层人物的压力仓促与你达成合作,是因为我所掌握的信息和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闻言,谢永明却是冷不丁地开口,给李云逸泼了一盆冷水:“我建议,在实验体发育成一个真正的人之前,停止实验否则,我们很可能无法承受擅自创造生命所带来不良后果。”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实验的一切负面影响在宏伟的大事业面前都不值一提,”李云逸大手一挥,摇着头否认了谢永明的说辞,“实验做到这一步,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