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面也吃得差不多了，陆陆续续上去集体赶工，彭彭和程瑶随便吃了点，关了火带着安全帽也进了现场。

样板楼层正装修得如火如荼，用龙骨隔断的，打隔间、加装隔音棉、封板刷漆。其他特殊装饰区域，安装玻璃隔断墙、铝合金窗帘、感应控制装备。大体的装饰空间弄完，不出岔子都得后半夜去了，最后还得拉软装材料进场，完成一个大体的商业楼层装饰布局。

现场机器钻机声不绝于耳，两人穿梭在队伍中寻找王励文，程瑶看不太清楚，时不时揉眼睛。

“在那，我说怎么那么难找，敢情是衣服换了”

王励文不知从哪儿找了件深蓝色工装外套，戴着安全帽，正低头和谁一起讨论着图纸。

看不清脸，但整体形象周正，稍微一辨认就知道是他。

程瑶悄悄拍了照发给沉星艾。

“正好”王励文也发现了他们，欲递给彭彭一部相机，还没给到他手里想了想又转交给程瑶“小程，你拍一下照，尽量现场每个工序都拍到，要细节。老彭，你再去买几箱干粮回来，饼干、面包、泡面什么的，楼下热水供应不要断”

和楼下煮面的时候热热闹闹不同，赶工现场时间就是金钱，效率高于一切，没时间聊天说废话。

两人立马听他的安排各自做事，程瑶被这种氛围感染，在各个区域进出拍照，虽然她也不懂什么工序不工序的，不过多拍点总没错的。

沉星艾回了条消息：认真做事的男人是帅。宝，你也很棒{爱心}。

程瑶拍一圈回来又碰到王励文，她揉着眼睛问拍的怎么样，王励文终于感觉到不对。当年他和大学实习生第一次进工地现场，同去的师妹也老是揉眼睛，总是觉得不舒服，第二天去医院才检查出是眼部感染。

王励文把程瑶带到光线强点的地方，半躬着观察她的眼睛，她眨了几下缓解不适，试图重新对焦，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浸湿的眼眸像有魔力，在她聚焦的那一刻时间显得清晰而漫长，如阳光下一片海洋缓缓漫过沿岸沙滩。

王励文愣住了。

他嘴巴黏住了似的艰难发音“那个…你眼睛别看我，往周围转转”

程瑶听话地上下左右看，竟有泪水跟着留，她自己也觉得不对了“我觉得…眼睛有点疼”

果然，眼白的地方不少红血丝。

王励文：“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现场这么忙…陆亦铭在附近，你给他打电话吧”

“他？……好”王励文压下心中那点疑惑，拿出手机找陆亦铭。

“喂”接通是依然疏离的声音。

“陆总，程瑶眼睛不舒服”说着程瑶又要揉眼睛，王励文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臂“我现在送她下来，到大门口”

电话那边的人仿佛才鲜活过来，声音里有了着急。

“好、我马上过来”

王励文拉着程瑶，另一只手替她遮着光，往下走。

到一楼电梯门还没开完，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老婆……老婆，怎么了？”程瑶听到声音，泪眼婆娑地抱住来人“眼睛疼”。

王励文只好解释道；“应该是感染了，去医院看看吧”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陆亦铭望了他一眼，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分明是责怪。

陆亦铭以为至少王励文分得清楚让程瑶凑热闹和让程瑶进现场做事的区别。

陆氏的女主人，岂是他能安排的。

程瑶眼睛几乎半闭着，看不到陆亦铭的不满，她有点不好意思；“那王老大，我先走了……抱歉啊，感觉都没帮上什么忙”

王励文硬着头皮回答：“很好了……，身体最重要”。

陆亦铭：“……”。

站在一边按电梯的工人；“王不留，说半天你们到底要上还是要下，占着电梯又不用”

程瑶推了一把陆亦铭：“呜，咱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