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掌声,三个人睡着了。
屠粱睡的四仰八叉,琴晚和庞鑫挤在一起,像两只毛绒绒的小动物。
唉,顾行一摇摇头,把披着的外套给两位女生先盖上了,也不怕着凉。
[宿主解出了题目不太高兴咩?]系统问道,它在这方面有种出奇的敏锐。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强了,真是高处不胜寒。]顾行一语气含笑。就算之前想起一年内就要毕业有点舍不得这会儿也被系统冲散了啊。
[略略略,羞羞羞。]系统用平淡无起伏的机器音说着卖萌的台词,因而更加讽刺。
顾行一没理它,犹豫了一会,还是捏住了屠粱的鼻子。
哎呀!屠粱一下子醒过来,手脚乱划片刻才反应过来,吓死我了,我梦到我溺水了都。
他一抬头看见黑板上整理好的建模:师父,你弄完了啊。
对啊,顾行一打开电脑,埋头码字,你们先走吧,我把结果记录下来,等会擦了黑板再走。
我还是陪师父吧。屠粱有点歉疚,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师父一个人的成果呢,至少得陪着熬夜吧。
你还是送她们会寝室吧,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顾行一从电脑后探出头,即使熬了夜,他眼底依旧不见血丝,反而清亮的很,含笑看来总带着不自知的撩拨意思。
刚刚被吵醒的两个女孩子不约而同地红了脸。琴晚说道:我们还是一起陪你吧。
不用,顾行一看见他们眼中的歉疚,摆摆手,你们待着这也没什么用。
好吧,大佬大佬,我们惹不起。
三人明白他的意思,和顾行一告了别就一同离去了。
夜深人静,唯有教室里孤灯一盏,幽幽的屏幕光照在顾行一脸上,格外寂寥。
我听学生说,数学建模时一个晚上能死三个建模的,你是要加入他们吗?一双手伸过来拉住顾行一的手,阻止他在修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虽然楼哥很少这么皮,但是这熟悉的低沉嗓音,火热的大手,明显就是他们家老妈子楼哥嘛。
顾行一笑着回回过头,仿佛没看到楼见岳眼底的隐怒:死的都是菜鸡,我还可以再干一百年。
干一百年你就成灰了。楼见岳没好气地说道,敲了敲他脑袋,把文件保存了,关上电脑,把电脑一把拎起,去把黑板擦了和我回去。
顾行一只能眼巴巴看着楼哥冷酷无情地阻止了他和模型缠缠绵绵。他是被楼哥从小管到大的,知道在身体健康的相关问题上楼哥极其坚定古板,所以只能怂怂地去擦了黑板,被楼哥牵着手带走。
这个点回不了宿舍了。顾行一说,微微抬头,看着水雾一样撒下来的月色,建模时涌动的激情渐渐消退,变得平静而温柔。
那就去我的宿舍。楼见岳淡淡地回答,侧头看一眼抬着头盯着半轮月的顾行一,原本因为小家伙熬夜而升起的一点火苗噗的熄灭了。
少年的轮廓仍旧是柔和的,在月色笼罩下越发朦胧如梦影。
不知为何,楼见岳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一瞥眼看见了地上的树影,想起一句话: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楼哥还记得高中语文啊。 顾行一听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今晚虽然只有半轮月,却也很应景呢。
楼见岳没想到自己嘴快,把想到的说了出来,却也不懊恼,他揉揉顾行一脑袋:一一,我现在觉得你真的是很喜欢数学了。
那是,不仅仅是数学,还有物化生等三千佳丽等着我去征服呢!
建模完成
赛程进入了第二天,多数组刚刚确定了题目。几乎可以预见他们今天的日常就是阅读获奖建模,考虑吃什么和睡觉,而等到明天,就是生死时速瞎jb建模,瞎jb编程,捉不完的bug和后悔选这个题目。
至于顾行一组,他们已经进入了最后一天的状态。庞鑫负责整理建模过程,琴晚已经开始编程,漂亮精致的模型一点点成形,而屠粱,今天是莫得出去放风的机会了,他正在痛苦地接受顾行一的指导。
我真傻,真的,屠粱从电脑前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我单知道一个晚上能死三个建模的;我不知道写论文的也一样。我一清早起来就开始写论文,拿电脑码了一行字,叫数据模型都一个个填进去。它们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它们就填进去了。我就继续改格式,看论文,等到要交给师父了。我说一定能过,没有回应,还多了这许多bug。
是啊,琴晚怜爱地摸摸他的狗头,我之前的编程出了问题,刚刚被队长指出来,你还是删了吧,等确定了再填补上去。
说完,她也叹着气编程去了。
现在这种情况绝不是她的编程水平有多低,而是顾行一完完全全就是个妖孽啊!
一道机理分析的题目,正常人不都是连续模型来一套,能套就套好了,偏偏这位考虑了电网的不稳定性,硬生生在此基础上嵌入了离散模型,甚至考虑了可再生能源发电的情况。建模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