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抹声音戛然而止的时候,他才终于大着胆子从桃树下,用爪子挖出那枚玉佩。
那是一枚通体殷红的血玉,其间有细微的液体流动,如同血液一般,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散着微弱的光。
而后,他便听到了一抹娇软的声音传来:“你是谁呀?”
那是白舒晏与阿胭的初遇,即便阿胭始终困在那枚玉佩里,没有露出真容。
但这并不妨碍阿胭带着他在西山将那些欺负旁人欺负惯了的妖怪打了一顿。
就连那只出了名的凶猛的老虎精,也迫于困着阿胭的那枚玉佩的强大禁制,乖乖把西山老大的位置让出来给他坐。
阿胭始终过得很快乐,因为她忘却了好多事情,也忘了许多的烦恼,纯净如纸,与人为善。
她单纯,却从不怕恶人恶事。
但白舒晏却始终记着,阿胭被压在尘土下的时候,三天不止的哀鸣。
“胭胭,好吃吗?”
坐在甜品店里,白舒晏只单单看着那个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儿,脑海里就回想起了许多的往事。
阿胭正在用小勺子吃着自己面前的那块小蛋糕,香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她弯起眉眼,像是月亮。
“真好吃!”她用力地点头。
白舒晏闻言,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睛里敛着柔和的光,那张俊逸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笑意。
“这些都是你的,你慢点吃。”他伸手把另一块小蛋糕往她面前推了推。
知道她爱吃,所以他给她点了一桌子不同口味的小蛋糕。
“你睡了这么多年,错过了许多东西,但是没关系,我都会一一带你去尝试的。”白舒晏轻轻地说。
阿胭一睡就是许多年,她这刚醒过来,白舒晏就想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让她尝试一遍。
她是同他一起苦过的朋友,是百年的交情,曾经她教会了许多他不会的事情,而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成为了如今的自己,除了心里的那盏长明灯之外,阿胭就是他唯二要紧的人了。
她虽活了数百年,却仍不知事,在他心里,她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妹妹,他总要为她多准备一些,多打算一些。
白舒晏敛了敛神,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桌上来。
“胭胭,这个你收着。”
阿胭嘴巴上沾着奶油,看着那个忽然出现的文件袋,她伸手拿起来,看向白舒晏,“这是什么啊?”
“你就别打开了,反正你也看不懂。”看见阿胭要去打开袋子,他就说了一句。
等阿胭定定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才又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在你睡着的这些年里,我……做了点生意。”
“嗯……生意做得还算不错,现在我……咳,有一个公司。”他伸出手指推了推眼镜。
阿胭最近有特地了解过这个时代的一些事情,也明白一些特定的词汇,公司是什么她也知道,于是她点点头,笑起来:“胖虎你现在好厉害!”
她的夸赞让白舒晏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我给了你一些股份……”
“股份是什么?”
这个阿胭就不明白了。
“……就是你不用做什么每个月都有足够的钱花。”
白舒晏的解释简单粗暴。
说完,他又拿出一张身份证来,递给阿胭,“胭胭你把这个拿着。”
阿胭接过来的时候,看见这个硬硬的“小卡片”上印着她的照片,旁边还有一部分文字。
她轻轻念出上面的那个名字:“白……胭?”
“这个是身份证,是现在这个社会每个人不可或缺的身份证明,没有它,你就不能工作,也不能学习,会受到很多限制。”白舒晏简单地解释。
所幸他并非是真的人类,弄到这张身份证,也不过是耗费一些灵力的事情。
“……哦。”阿胭听懂了。
“以后你的身份,就是我的亲妹白胭了。”白舒晏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
“为什么不是姐姐?”阿胭疑惑地看着他。
“……没有为什么。”
白舒晏瞬间面无表情,并伸手给阿胭喂了一嘴蛋糕,堵住她的“十万个为什么”。
彼时,透明的玻璃窗外,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骑着单车路过。
“慕铮,你他妈快点!今天是老杨的课!”前面的少年骑着单车冲出去老远,还回头冲后头慢慢悠悠地蹬着车的另一个少年喊。
“怕个屁。”少年那双桃花眼懒散半睁着,只随便抓了两把的头发还竖着一小撮呆毛。
当他漫不经心瞟过旁边的玻璃窗时,他骑着自行车,原本蹬出去的脚又蹬了回来,那双眼睛里残留的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玻璃窗里坐着的少女穿着浅粉色绣着银丝小碎花的裙子,那张白皙的小脸这会儿看起来有些傻呆呆的,漂亮灵动的圆眼正望着她对面坐着的男人,正好被那个男人喂了一嘴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