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里的曹阿宁,见华俊臣过来,便急急扒着铁栅栏,气急败坏道:
“华先生,上面抓人真不讲点道理?我他娘有那么大本事,能连续搞垮废帝、邬王、燕王、左贤王?我这纯粹是天煞孤星、时运不济,南朝不要我,朝廷要是还把我砍了,以后谁敢给大梁卖命?”
华俊臣不是冤枉曹阿宁的人,所以知道曹阿宁半点不委屈。
但他出于女婿的立场,无论如何都得保曹阿宁,此时也只能轻叹:
“有没有私通南朝,华某会尽快查正,曹大人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只要洗清嫌疑,华某会亲自过来给曹大人赔罪。”
曹阿宁其实知道自己进来,就不可能活着出去了,此时只能指望夜大阎王显灵,忽然从背后冒出把他吓死。
他知道华俊臣根本没法左右当前局面,在说了几句废话后,便继续来回踱步,损起了夜大阎王。
而华俊臣对于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最终也是满心愁色离开了天牢……
传功
踏踏踏……
薛白锦腰后悬着双锏,缓步来到篱笆园外,看到窗内的昏黄灯光,脑子里难免回想起那荒唐一夜,本来已经压下的万千杂绪,又涌上了心头,脚步都慢了几分。
不过她此时折返,夜惊堂若再贼心不死,对她用强,那就彻底让她失望了,她肯定头也不回离去。以夜惊堂的性格,应该不会做出这种过分之举。
为此薛白锦迟疑一瞬后,还是压下了杂念,来到主屋放下了兵器。
篱笆园里的生活物资并不少,夜惊堂已经翻出了薄被床单,铺在了板床上,还从厨房里找来茶具,此时正在烧热水。
发现冰坨坨回来,夜惊堂如同往日一样笑容阳光,提着水壶来到屋里在方桌前泡茶:
“这应该是去年的陈茶,不过我加了片树叶,喝起来应该提神醒脑……”
薛白锦看到板床,就会回想起各种不堪回首的画面,为此背对着床铺而坐,铁锏放在手边,神色无喜无怒:
“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快教吧,教完我好走。”
夜惊堂轻笑了下,为了先给冰坨坨开开眼界,等倒完茶后,便右手轻挥。
哗啦~
白瓷茶杯无风而动,匀速滑到了薛白锦手边,杯中冒着热气的茶水,没有出现丝毫涟漪,就如同始终静止一般。
此举虽然看起来并没有百步飞剑那般震撼人心,但武道从来都是稳比快难,夜惊堂当前的气态,只能用‘信手拈来、行云流水’来形容。
薛白锦境界差距太大,已经看不懂夜惊堂的手法,见此眼神凝重了几分,询问道:
“你能教我学会这个?”
“那是自然。”
夜惊堂在桌前坐下,略微酝酿后,讲解道:
“鸣龙图也好,九术也罢,和江湖功法没有本质区别,只是其中学问过于深奥,以至于常人根本没法理解,才会看起来如同仙术,或者说这就是仙术,仙就是山上之人嘛。
“鸣龙图可以传授给别人,但千人千面,师父教的东西,必须得自己吃透化为己用,才算学会,所以根本没人能学到家。
“没学到家,自然就没法出师,所以学鸣龙图到最后,必然是断头路,嗯……就是没法‘合道’,道都不是自己的,哪有合道的说法……”
薛白锦聆听完后,蹙眉道;
“那你练鸣龙图,岂不是走进了死胡同?”
夜惊堂端起茶杯吹了吹,笑道:
“所以我走出来了。”
“走出来?”
“大道无垠,只要道没有终点,那武道自然就没有终点,鸣龙图也不过是以前出现过最完善的功法,就和八步狂刀一样,以前最快,不代表永远都是最快。
“吴太祖只是探路者,留下鸣龙图是给后人当参考,告诉后人‘看到没有,道还可以这么走’,而不是让人不动脑子,闷头踩着他的脚印走。
“我这几天,根据鸣龙图的原理和效用,给自己量身定做了一套新的功法,我取名《九凤朝阳功》,目前不清楚是不是比‘九九归一’的鸣龙图强,但我知根知底,保证绝对不出错,可以放心传授给别人。
“而且我这开创者在,你就算以后悟不出自己的道,我也能帮你指正修改……”
“九凤朝阳……”
薛白锦感觉这名字另有深意,倒也没多计较,只是询问道:
“我学会就能和你一样,呼风唤雨翻江倒海?”
夜惊堂见冰坨坨认真求教,眼底都没什么抵触疏远了,便坐近了几分:
“光学会自然不行,这就和六岁小童学八步狂刀一样,明白怎么用,但体魄功力撑不住,学的再好也没多大威力。”
“那意思是,即便学会九张鸣龙图,不练功的话,也不算厉害?”
夜惊堂对于这个,稍微斟酌了下,摇头道:
“也不能这么说。宗师基本不可能打过天人合一的武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