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搞得邵锦成都懵了,最后,找到陈永峰低声问,“不是,你跟他们说,今天这肉,在外面屯子收的那些,全都是我花的钱?”
陈永峰一边啃野鸡腿,一边点头,“对啊,我告诉他们,都是你花的钱。你花钱买肉,你还花钱买酒给他们。”
“不是,可除了你打的那些,跟黄子屯的人收的野货也是你自己的钱。”
“是谁的钱不重要,他们记得是你的就行。”
“那你等于白白花钱给我做人情了?我又不是这里的人,我要这人情没用。”
“给你的是人情,如果这事安我身上,就不是人情了。锦成,嫉妒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蛇,就算你不想嫉妒,它也会在你心里埋下种子。我就是一个穷农民,还是没有爹娘养的,我还带个妹妹,我哪有钱买这么多肉?你说是吧?同样都是农民,我凭啥过得比他们好那么多呀?”说完,陈永峰狡黠地跟邵锦成眨巴眨巴眼睛。
陈默听着哥俩的对话,也笑着开口,“对呀,锦成哥哥能想起来让大哥宣称去外屯子买肉,怎么这点道理现如今倒需要哥哥解释了?”
邵锦成点点头,“也是,知道了。那这人情我就白拿了。”
“你可不是白拿的,托你的福,我尝到了人生中第一口酒。这东西换了我去买,有钱我也买不到。”
陈永峰准备的,当然不止三锅肉,很多人吃完了第一碗,就去盛第二碗,量是足足的,陈永峰请客一向的准则就是,必须让大家吃饱。
“咦?”
“咋了,锦成。”
“永峰,你说老陈家那几个人,咋没来领肉呢?不应该啊。”
陈永峰点头,“我也纳闷呢。”
陈默一边啃鸡翅膀一边内心偷笑,嘿嘿,他们倒是想来,他们此刻怕是下炕都下不来。
那些间接害死妈妈的人,休想吃到她一口肉。陈默知道他们肯定会来,这么好的气氛,他们来了肯定添堵,忍得哥哥不高兴,干脆把他们的行动掐死在萌芽中。
这一顿饭,吃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这顿饭之后。
在黄子屯再提陈家,那大家默认的就是陈永峰的陈家了,老陈家彻底在人们心中消失了。
林燕
事情都解决了,春耕假也结束了。
学校再一次开学了,谁也没合计,就短短十天左右的春耕假期,能发生这样大的事。
当陈默摘掉帽子,笑着给两位黄老师看她脑袋上的三角形钝器伤疤痕的时候,她听见他们两个倒抽一口凉气。
本来漂漂亮亮,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现在剃了的头发刚长出短茬,伤疤非常明显,缝针的地方像个小虫子,但是她却还是笑呵呵的。
跟兄妹两个人了解完事情之后,黄校长就让他们回了教室。
“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你平时看这王忠,看出来他能干出这事了吗?”
“爸,那肯定看不出来啊。他平时确实神态像大人,也不太跟别的同学说话,但是咋能想到能干出这事。”
黄校长点点头唏嘘不已,把学生花名册抽出来,勾掉王忠的名字跟信息。
“爸,看陈默那个小丫头,平时被她哥哥那么惯着,没想到竟然一点不娇气,受了那么重的伤,头发都剃了,还笑眯眯的,见到人还是大大方方的,一点都不蝎厉。”(蝎厉,像被蝎子蜇了一样大喊大叫以夸大病情程度,东北话。)
黄校长收起笔,想了想,“可能,这就是被爱包围的孩子的特征吧。平时有足够的爱了,病痛的时候就不需要再特意用什么手段吸引家长的注意力。”
小黄老师点点头,“爸,所以惯孩子在某些方面,也不是什么坏事。”
黄校长瞪了儿子一眼,不说话了,“走了走了,上课了。”说罢,拿起摇铃,出门摇起了上课铃。
春天天气好,课间的时候,他们在操场上溜达。几个淘气的,下课了围着陈默,想摘她的帽子,看看她的光头。
都被她一左一右两个哥哥吃人般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再有不识时务的,邵锦成一句,“滚!”就把他们吓跑,再也不敢围着陈默转。
——
草长莺飞,这四个字是形容春天的田野,也是形容陈默的头发。
她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两寸,现在像是一个炸毛假小子。
一直静悄悄的老陈家,在这天晚上,突然又闹出来了很大的动静。
在家家户户飘着炊烟的夜晚,那哀嚎声像是平地惊雷,整个屯子都听得见。
陈默顶着她的男孩子炸毛头,在后院垫着脚听着。
好久没有听见老陈家的八卦了,陈默现在倒是有点兴奋。她跑回屋子,陈永峰正在烧火,邵锦成正在切菜。
啧啧啧,这两个哥哥,你烧火来我切菜,这么看怎么竟然还有一点点‘般配’?啊,自己心里这是在想什么呢?呸呸呸。
“哥,老陈家不知道咋了,听着像是林燕的声音在哭呢,我想去看